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年。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丹桂飘香。
自一年前朱成敏嫁到严家,朱成杰,刘升已经是都正县的捕头,在布青街上置办了一个两进深的院子后,家里顿时又变得安静了不少。
这天,朱大姑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走动,朱成蕊跳了出来仰头关心的问:“奶奶,您这是怎么了?今天您可在门口来回十来趟呢。”
小孙女的可心,直捅朱大姑的心。她伸手搂着活泼的朱成蕊慈爱的说:“你爹说早几天你大哥就放榜了,他不知道哪天到家。”
自大哥去了松州府上学,奶奶三天必定要唠叨上一回。知道她想大哥了,朱成蕊依在朱大姑怀里,顿时变得乖巧起来:“奶奶,您别担心了,大哥这几天肯定回家,他可想奶奶了,也许他在等着报喜一块回来呢,你可知道他是我们都正县是年轻的举人老爷!”
听到举人老爷四个字,朱大姑浑身都激动起来,她想不到当了一辈子的泥腿子,如今她竟然是一个举人老爷的祖母。
想着家中的四个孙辈,朱大姑的心里就塞满了。
这几年来,朱大姑再也没有为当年被人糟蹋生下这个儿子而后悔了,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眷顾。给她一个孝顺的儿子、儿媳妇,还有四个可心又可爱的孙子女。
听到小孙女安慰,朱大姑低头亲了亲个头在自己胸口的小脸:“我家苗儿就是个小棉袄,你一来奶奶我就不担忧了。苗儿,弟弟呢,他字写好了没有?”
朱成蕊立即回她:“奶奶,小弟他早就醒了,字也写好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跑去找虎头哥哥玩了。”
听说小孙子去了王家,朱大姑拉着小孙女的手往回走:“你的荷包绣好了没有?奶奶可听说,京城里的千金,那可是女工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到时候你舅舅来接你时,让京城的小姑娘嘲笑你。”
沈瑞阳成亲后,一连生了两个儿子。
人都是这样,有了儿子想女儿,面对朱成蕊这个乖巧又不失活泼、懂事又不会呆板小外甥女自是喜爱得要命。自成蕊五岁后,每一年他自己不来接人,就会叫几个侍卫来接她去京城小住上两三个月。
听到朱大姑提起沈瑞阳,朱成蕊的小嘴就撅起来:“奶奶,我不喜欢去京城。”
“怎么了?是不喜欢世子爷那儿,还是他们家人不欢迎你?或是有人欺负你了?”
朱成蕊摇摇头:“都不是,舅舅那很好,舅妈也很好,两个弟弟也很喜欢我。可就是京城里的那些个小姐们太做作,相处起来觉得太没意思。明明一句话直说就成,可她们非得拐弯抹角说来说里的人就没有她们大地方的人牛气,其实都是一帮自以为是的草包。”
“噗!既然别人都是草包,大才女,你今天的字写完了么?”
朱成蕊觉得娘就是自己梦中的白骨精,总是在自己说话不注意的时候她就跳出来。
“娘!我的字当然写好了,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在梦中我还编了一首儿歌我都写好了,明天我去香香姨家教桑儿念。”
“嗯,去吧,你香香姨肯定喜欢你去。不过,你也得好好练练你的绣活,我不要求你绣得多好,可是你自己不会做针线,到时你想到了好看的衣服,就没人给你做了。”李香芸第二胎是个女儿,比朱成蕊小三岁,正是启蒙的年纪,而小女儿记忆中的儿歌肯定适合她。
自己这小女儿的头脑中对于前世的记忆,只有三四岁时的记忆。因此有时候朱成蕊脑子里跳出一些前世的东西时,她觉得非常奇怪就会来问顾明兰。
就让孩子觉得前世是一场梦,因为前生她活得太痛苦。孩子还小,顾明兰不想让她想得太多,于是给她编了个理由:“那是梦神送给你的。”
朱成蕊从来没有怀疑过顾明兰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娘最厉害,因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就怕她。
女孩子爱漂亮,从八岁到八十岁都一样,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朱成蕊闻言立即保证:“娘,我保证每天练一个时辰的手。”
小孙子这么乖巧,朱大姑有点心疼。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儿媳妇教育孩子有一套。为了让小孙女开心,朱大姑:“苗儿,你编了什么歌给你桑儿妹妹听?先唱给奶奶听听行不?”
“好啊好啊,奶奶你听吧,我觉得可好听了:门前大树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朱成蕊非常骄傲的开了口。
只是朱成蕊奶声奶气的童声刚响起没几声,大门“砰”的一声就被撞开,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子跑了进来:“来了来了…”
顾明兰被响声吓了一大跳,一转身发现竟然是自己家那只泥猴子,顿时脸一板:“烨儿,你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连人也不叫。是不是字练得太少了,才让你心静不了?”
大儿子小时候皮点刺点,可自中了秀才后就开始四平八稳。
看着朱成烨,顾明兰呕得不行:这小子今年八周岁了,这性子却不知道像哪个,不知道是不是孙猴子投胎,自小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
为了压制他的皮性,紫檀大师让他每天练上一百个大字,内容竟然是《清心经》,可见他的皮性,连大师也发觉得了。
可这五年下来,他的皮事却可以装上一卡车!
依顾明兰看:这就是只天生的皮猴子!一点沉稳劲都没有,看来到了十岁就让他跟着大师去山中几年,也许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