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八,朱家的油豆腐生意终于开张了,有了去年的旧例,今年的油豆腐生意更火爆。
特别是镇上的生意有了衙门里的兄弟帮着宣传,不要说来惹事的人,就是多一句嘴的人都没有。
顾明兰并没有因为生意好而提价,让不少人翘大姆指说他们仁义,而镇上的三家豆腐店也因他们的生意而好了不少。因为价格实惠,东西又好,每天都排着长队来订油豆腐。
生意一好,人手就不够了。
就算连杨家的亲家母天天都来送饭菜,可他们几个人是还是忙不过来,第三天朱正清提出去叫朱正效过来帮忙。
朱孙氏听闻侄子来叫儿子去帮忙,倒是不乐意了:“正清啊,不是大伯娘不念你的好,只是这快过年了,家中柴火卖给了你,自己家就不够了。要不趁这天气好,我怕过年没得柴烧呢。”
朱正效正想说一句,朱孙氏偷偷的瞪了他一眼,直到朱正清出门她才说:“哼,当时我求他带你去他不愿意,现在请不到人了,就来叫你了?他以为我们家真稀罕他那两个大钱呢!”
自己娘这种小人的心态,朱正效不知要说什么,摇摇头进了门。
朱刘氏见朱正效那脸色就知道婆婆没同意让自己男人去帮忙了,脸色暗了暗:“算了,反正去帮忙赚来的工钱也得交公,不去就不去吧。”
朱正效有点心不甘:“其实我也不是在乎那两个工钱,只是二堂弟来叫我,那也是看到兄弟的份上,他哪里是请不到人?再说多与二堂弟亲近,我总觉得没错。你看三叔三婶正春正辉,二堂弟照顾他们可不少。”
朱刘氏是朱孙氏姐姐的女儿,她是朱孙氏的外甥女,虽然是亲上加亲,可这外甥女是客,成了儿媳妇就是自己家人。
自古婆媳能真正处得像母女的还真不多,朱刘氏虽然表面上不与朱孙氏对着干,可以朱孙氏的性子,朱刘氏自然也没多少敬意:“要不,你悄悄的过去跟正清兄弟说一下,明天你自己过去帮他就行。”
朱正效摇摇头:“算了,娘这性子,到时候又得说东道西了。”
顾明兰听闻朱孙氏不让朱正效来帮忙,立即笑了:“大伯娘肯定是以为我们请不到人帮忙了呢。这样也好,她自己不愿意正效大哥来帮忙,那我们也不难为情了。你要不去叫一下柳大柳二吧,他们两又勤快又好说。”
第二天一大早朱三叔家两个兄弟一看大堂哥没来帮忙,而是另请了柳氏兄弟,心中就有了数。
他们相视笑了笑,做起事来更麻利更有劲。晚上回去把事情与自己爹娘一说,朱三叔摇摇头:“你大伯娘就是这么小气!正春,交代你媳妇,以后嘴巴还是少快点,莫给你二哥找麻烦。”
朱正春的媳妇朱齐氏人很不错,就是有点大嘴巴,心里藏不住事。
朱正春也知道爹提醒得对,回到屋里就与朱齐氏说了,并让她有空帮着照顾两个堂哥家的几个孩子。
腊月十八生意正式结束,三处全汇合在一块,除去人工、饭菜和送礼,一家竟然还分了十三两二钱银子,激动得朱唐氏手都发抖:“弟妹,你说今年我们的年要如何过?”
看到自己的妯娌这么可爱,顾明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大嫂,咱们做新衣、换新被、过新年呗!”
“对对对,离过年还有十来天,是得好好的给孩子们做点新衣了,棉被也要换了…”
“换换换,能换的都换掉,去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年我们再好好干,不怕没银子。大哥大嫂,明年跟着我们种些桑树吧,包你们明年的日子更好过。不过,大嫂我可得提醒你,什么都能换,可我大哥就不能换!”
“呀!你这死妮子,你胡说什么呢!看我不打你。”
看着两妯娌相处得比姐妹还亲热,朱正清与朱正林对视了一眼才说:“大哥,我媳妇没说错,明年你们在房前屋后都插上些桑树叶,家中孩子也多,让他们帮着这会多一笔收入。”
王林炎早就寄信来了,自己家中加上大姨子一家和孟家婶婶今年的丝棉总共做成了十二床丝棉被,给严大人送了两床,给王林炎一床,自己家中用了一床,八床丝棉被,仅一天就全都卖完了不说,还有不少没卖着丝棉被的人家,已订好了明年的货。
朱正清已听顾明兰说过,明年家里要多多的种桑树,年底要最少做出五十床丝棉被来。可自己家明年还得种上五亩双季稻,三十五亩单季稻,田里的事也很多,他是帮不上忙了。
光靠几个女人,要弄出这五十床丝棉被很有压力。朱正清看自己媳妇与大嫂说了这事,他想着她定是有打算了。
“桑树?就是你们今年弄的那些?难道真能赚银子?”朱唐氏见二叔子突然提到桑种之事,非常惊讶的看着两人。
这养蚕桑之事也就只几个人知道,除顾家姐妹外,就只有顾新梅知道,连顾桃清都不知道这丝棉要用来做什么,她一直以为是官府要收走。
“嗯,肯定能,大哥就信了我媳妇,你那儿空地上能插枝的地方多多的插上些,到时我媳妇会教大嫂怎么弄,我想明年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朱正林可从来没看过朱正清如此神采飞扬的模样,他想,也许这才是他这弟弟本来的模样。
朱正林自认为,他小时候过得苦,那是因为是继母的关系,可这兄弟小时候与他一样过得苦,他就有些不太明白。长大以后,他还是没明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