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叶小小忍不住垂下头去,手指揉着衣角,半晌才道:“好。【..】”
封君然微微点了点头,挥手道:“东罗,送小小回周庄!”
东罗点了点头,带着小人儿走了出去,一路走出公堂,叶小小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路,今日的君君,让她十分的不舍。
为什么呢?
转过头去,小丫头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公堂内,男人依旧看着小人儿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再也瞧不见了,他依旧深沉而专注的看着。
叶诗慢慢走过来,也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忍不住道:“爷,真要这么过一辈子?不累么?”
脱下面具,人家排斥,戴上面具,却注定永远都不能看到真容,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陛下,您不累么?
男人深深的凝望着空荡荡的衙门口,漆黑的眸子一片暗沉:“不累!”
说完了,男人抬腿离去,背影决绝,依旧利落而霸道。
叶诗看着封君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从未在宣政殿内上过早朝,更未曾伺候过这位主子,只听父亲跟大哥提起过,陛下是个足够狠的人,但未经历过,一直不知道他能狠到什么地步,而今见了,才知道,这个男人即便是对自己,也一样狠得下心!
这才是狠到了极致。
叶诗深吸了一口气,背着手回头看了一眼,师爷一脸的担忧,但他已经无暇在去安慰师爷了。
恐太上皇唯一下不去狠手的,这天下间只有自己妹妹一个人了吧?
叶诗慢悠悠的走回书房,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当天便派人送去了京城。/
而同样是京城,林家老爷子正在本家做客,便受到了榆阳家里的来信,说是县令要杀公子,今日便行刑。
林家老爷子在本家兄长面前痛哭流涕,本家的老爷子见状只好叫来长子林清研道:“清研,你去一趟榆阳吧,你叔伯就这么一个儿子,好歹,留一条性命!”
林清研应了声是,这才转身离去。
林清研有一子一女,儿子林烨芝镇守西北,女儿林兰芷曾是太上皇的妃子,后来嫁给大司马云浩,不过连他都没想到,七年之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状元郎,会成为西晋的大司马……
倒也算是得了皇太后的恩惠了……
老爷子捋着胡须,心中不免感慨,世人都说皇太后不好,说她仗着一等公家的势力嚣张跋扈,可他不信,因为皇太后对自己的女儿一直都很好。
这样想着,林清研也慢慢回到了书房,开始收拾东西,跟着堂叔伯连夜往榆阳而去。
而同样受到信的,还有一等公叶城,叶大人而今已经是古稀之年,长孙也有十来岁,也快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看完了信,叶城缕着胡须笑笑,带着叶琴便进了皇宫。
西暖阁内,封钰衍依旧伏在满是王八的书案上批阅折子,身边立着是小公公赵财神。
赵财神一直对这位赶在皇上书案上留下墨宝,还画的是王八的皇太后娘娘十分好奇,但是皇太后自打他入宫之后就不在宫中了,他也就从未见过。
正想着,一等公叶城带着儿子推门进来,先跪白行了礼,而后笑道:“皇上,可有时间,去榆阳一游?”
封钰衍一愣,抬头看看这位外公,而后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好!”
榆阳么?似乎父皇母后就在那里呢。
于是他忙抬起头来,起身边往外走:“财神,去把钰熙钰叫来,一个时辰之后,皇宫门口,我们去榆阳!”
赵财神应了声是,而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叶城乐呵呵的捋着胡须在后面瞧着,叶琴瞥了老父亲一眼,忍不住道:“爹爹,要不要,叫上母亲?”
叶城摆了摆手:“你母亲根本就不知道小小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必让她担心呢?”
叶琴应了声是,父子二人这才缓缓的离开了。
榆阳县郊外,周庄。
东罗赶着马车,一路将人送了回来,槐树林子依旧遮天蔽日,投不进一丁点儿光明,四周即便是在白天也依旧是一片阴森。
叶小小坐在东罗身边,眼睛瞧着槐树林子的尽头,那像山洞一样的缺口,透出外面明晃晃的天色。
东罗侧头瞥了小人儿一眼,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小丫头便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不讨厌你家主子,他也是好人的。”
东罗的心猛地揪在一起,赌气一样的不肯再看她,只架着马车,徐徐驶出了槐树林子。
周围忽而一片明亮,叶小小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便看到一条长长的木制长廊,接着槐树林子的尽头,一直延伸到远远的村庄口。
叶小小忍不住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长长的花架,而后忍不住双眼通红。
她才离开多久?也就只有几天而已,明明才搭好了一点点,可是为什么,今日一来,就已经完成了?
藤哥,藤哥你在哪儿?你累么?累了就歇歇,她不急,人生还长着呢,她等得起……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叶小小干脆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
花架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子,身材颀长,脸上带着一块冰冷的铜制面具,面具遮挡了面容,看不到五官,只能看到淡漠的嘴唇,唇角扬起微弱的弧度。
“藤哥!”
叶小小想也不想的变扑进男人的怀里,许久不见的激动让她即便是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