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照叶小!”封疆显然也觉得这样做最好,忍不住乐呵呵的看向叶城:“公家的好女儿,果真聪慧。”
叶城连忙拱手:“哪里,皇上谬赞,不过一无知小儿罢了。”
封疆笑着点头,视线越过叶城看向他身后身形如刀的叶琴,不觉更加满意。一等公家后继有人,也就证明西晋的东北边防,将万无一失。
北有鞑靼、女贞、突厥、回纥,南有魏,幽州当真不是个安稳之地,若不是叶家一直镇守幽州,恐怕那里早就成了旁人的地盘。
“哎呀,好好地宴会,成了什么样子?”老太后忍不住嘀咕起来,众人这才惊醒,这是在宴会之中。
“你们这件事情,先等等,哀家得替未来的平阳王侧妃算算进门的日子。”
说着掰着指头开始算,眼角余光的视线却微微往后瞧去,宴席的尽头,有一人立出来,正是官拜国子监司业的叶棋。
“陛下,臣以为幽会之事登不上大雅,以品而论,王家小姐也就只适合做个妾。”话锋一转,似乎又转回了方才的话题,这然许多人都忍不住愣了愣。
闻言王逸之皱起眉头,他二等伯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妾?王茜也是皱起眉头,眼睛狠狠的刮了一眼叶小小,嫩兔子无语的转头不搭理,不要搞得好像什么都是自己做的似的好不好?真的很烦啊!
九龙座上,封疆垂下眼皮,手指敲着膝盖,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围在皇上周围的人却纷纷好奇的看过来,叶棋是一等公的儿子,一等公按理来说是支持封君然的,为何现在要说这样的话?
众人一时间摸不清楚叶棋的心思,也只能跟着静默不语。
见人都不出声,王茜越发不高兴,怎么好好的,就要让她做妾?虽然侧妃不如正妃,但是起码比妾高吧!
于是她急道:“大人莫不是公报私仇?”
一句话,惹得诸多人皱起眉头,叶小小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以前还觉得这王茜精明,谁知越长大人却越傻,这等场合,连封君然都做足了戏,这个人却还傻乎乎的说着傻话。
原本还在犹豫的封疆随即点头:“那就抬进门做妾吧!”
一锤定音,王逸之的脸色更加难看,回头冷冷的瞪了眼自己闺女,王茜也只能搅着手帕坐回去,虽然不喜欢做妾,但是退一步想能给喜欢的人做妾也不错。
终归是摸进了门不是?
然而话才落音,末位又有一个人立出来,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正是赵有才:“皇上寿辰乃是大喜,只老朽还有一句话要说。”
见是大儒,封疆连忙起身走过去,后面的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封疆将人扶起来,笑道:“赵先生有话尽管讲。”
赵有才笑眯眯道:“老朽教了一辈子国子监,勉强能算得上对礼仪知晓一二,古有云,蒙学未毕业者,不算成人,不能成亲,所以王茜想要过门,怎么也得蒙学毕业了再说。”
两个人两句话,让原本应该进门的侧妃落成一个妾且不说,更是连进门的日子都遥遥无期,蒙学毕了业,谁又能知道到底几年毕业?
一人一个套,还是连环局,先后布置的精巧,叶棋的话皇上会思量,赵有才的话皇上必定答应,简直就是漂亮!
直至此时,一直没挪窝的皇太后这才翘起嘴角笑起来,下面封疆一边将赵有才扶回去,一边点头:“老先生说的没错,就按照先生所说,什么时候蒙学毕业了,什么时候再进门!”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众人闻言也只能跪下振臂高呼万岁,独独剩下王茜,心不甘情不愿的跺了跺脚,想要张嘴却被王逸之拉回来,摁在座位上。
晚上偷偷找人幽会就是不检点,这样的事情闹出来,皇上肯将她赐给平阳王,还是看了二等伯的面子罢了,事已至此,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简直就是越说越丢人罢了!而且一会儿宴席散了,还得去大理寺报道,算算这已经是自己闺女第二回进大理寺了,一个女儿家的,简直就是荒谬!
一场酒宴,几家欢喜几家愁,更有人心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种滋味纷纷扰扰的落下来,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人常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却不知一个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够影响整个皇宫的局势,只是应了那句话,众人皆醉我独醒,人人面色各异,而唯独叶小小立的远远的,将一切看的透彻。
这是一个局,大局里面有小局,你算计我我也算计你,终究谁都没落下好,却都还以为自己志在必得。
抬头看看,祖母冲她笑的慈爱,苍老的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醉了便出去走走。”
嫩兔子点了点头,悄然退出席面,慢慢往后院的百花园走去。
九月初九,重阳节,百花凋零,唯有秋菊迎着寒风绽放,枝条撑着硕大的花盘依旧立的笔直,一团团一簇簇开得娇艳,颇有君子骨子里的桀骜之气。
嫩兔子蹲下来,瞧着路边满开的白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层层叠叠的花瓣挤在一起,根本就瞧不见蕊子,即便她两手合拢都抱不过来一朵,娇嫩的花瓣冰凉而柔软,惹得她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
廊外的灯笼洒落一片细碎的光芒,将这幅美人赏花图,映照的越发唯美起来。
“喜欢?”
淡漠的声音,让人觉得熟悉而又遥远。
抬头,便能看到长廊阴影下的男子,身形玉立,面目冷肃,细长眼乌黑如墨,射出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