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用林胡语骂道:“沙辽,你这个废物,快点来救我。否则,我回到林胡之后,禀明单于,诛杀你的九族。”
曼陀威胁那个名叫沙辽的侍卫长,可是威胁的话语,效果却适得其反,他都要灭人家九族,那沙辽侍卫长又何必去救他呢。
曼陀在仓惶之中,他也想不到更好地遣词造句,这威胁之语纯粹是出自本心,但也恰恰暴露了他不体恤下情,不把手下人的命当回事儿的心理。
沙辽侍卫长正恨不得秦国将军石弘将曼陀一枪挑死,那样,他也算脱离了苦海,再也不用受他的气,甚至还屡屡差点命丧在他的弯刀之下。
沙辽侍卫长还要感激石弘救命之恩呢,要不是石弘无意中在曼陀追杀自己时出现,他恐怕早已命丧在曼陀的弯刀下了。
故而,沙辽侍卫长置若罔闻,转过头去,看着相反的方向,其他那几个侍卫也就像没听见一般。这几名侍卫刚才给沙辽包扎受伤的臂膀,此时干脆也随着他一起,完全放弃了抵抗,束手待擒。
此刻,四周全部是秦国的兵士,而林胡骑兵大多已经解甲归营,个个几乎都是手无寸铁,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因而,更是无人能腾出工夫来解救危难之中的曼陀。
曼陀见自己的求救在沙辽侍卫长那里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只能是自己想办法脱身。石弘紧追在后,曼陀决计趁着转过营帐的后角的时候,向外侧跑,让石弘猝然之下,向前扑了空,他自己也就与石弘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曼陀决定之后,就在绕圈跑过营帐时,突然像个松手的陀螺一样,向外侧旋了出去。石弘果然没有料到他的这一手,被他拉开了大约两、三丈的间距。
后面的石弘扑了一个空,他气得大骂了一句:“竖子狡猾万端,但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尔公我吗?”这次一闪空,他再要追上曼陀,有点困难,但石弘又不愿他就此逃走。
情急之下,石弘也顾不得活捉曼陀了,只见他将镔铁长枪当作是一支投掷的武器。右臂向后一摆,然后向曼陀猛地掷了出去,借着后摆的助力,长枪带着风声,向曼陀笔直地飞去。
扑哧一声,长枪从曼陀的胸部贯穿了过去,然后枪尖又扎在了地上,将他整个的身体像是一面旗子一样,穿在了长枪这柄“旗杆”之上。
石弘看到曼陀确定无疑死翘翘的了,这时又想起了刚才在追击曼陀之时,曼陀曾经呼喊他的同伴相救,他心想:“那些曼陀的同伴悄悄地躲了起来,他们要干什么呢?我可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石弘去取过了自己的长枪,然后就去营帐旁边的那个拴马桩,他要看看那些曼陀的同伴是否还在那里。
等他跑到了那里时,只见那些人已经被手下的秦国军士给俘虏了,正将沙辽这些人给押解了起来,听候处置。
石弘上前拷问他们,想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沙辽对于石弘的印象很不错,因为正是这位将军解决掉了曼陀,去除了这个尽管是同族,但是却一点儿都不怜惜部下的“恶魔”。
沙辽见到了石弘,急忙用蹩脚的中原话给石弘解释,他表明了自己并不是林胡骑兵中的将领,只是一个中军侍卫而已。
石弘看着眼前这个矮壮的林胡人,还有跟随着他的几个士兵,见他们衣着并没有穿甲戴盔,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高级的人物。而且沙辽看着对秦军的态度并不十分地反感。
在行动开始前,石弘曾留意过张仪丞相的态度,感觉张丞相是想要将林胡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可是,真到了对这些俘虏下手的时候,石弘还是感到了一些不忍。
然而,如果张丞相有令,处决掉林胡所有的狼骑军剩余人马,那也是常见的举措。就像是秦军与义渠一战,国君赢驷下令斩杀掉所俘获的全部义渠降卒一样。这么做,也是要除掉了以后的祸患。
石弘不知该如何处置沙辽等人,正在犹豫之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匹战马。战马上所骑乘的是中军的传令兵,他急吼吼地到了石弘的身边,说道:“传张丞相将令,只须将林胡骑兵俘虏缴械,暂缓动手处决。”
石弘听到新的命令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紧张的情绪有所纾解。可是他转念再一想:“坏了,那个名叫曼陀的林胡左贤王被我干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石弘向那个传令兵说道:“张丞相的命令我听下了,但是你回去禀告丞相一声,丞相新令到来之前,那个曼陀已经命丧在我的长枪之下。”
那个传令兵一听,眉头皱了一下,心想:“这石弘将军可真够勇猛的,这么快就斩杀了林胡人的主将!但是,张丞相可还不知情,我可要赶紧回去报告一声。”
传令兵向石弘一拱手,言道:“在下明白,请容回去通禀。”他说着就打马返回到秦军的中军所在处。
张仪此时率领的秦军的中军部队进抵了林胡狼骑军的营寨门内,他的身边跟随着公孙延其人。
本来按照张仪的战前想法,他是要将林胡人一网打尽,全部消灭在这晋阳城下,包括将领和军士,一个不留。如此做,也是为了根绝后患。
但是在战斗发动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国太尉公孙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秦军与林胡骑兵内讧的消息,他急忙赶到了张仪这里。
公孙延问明了秦军攻打林胡狼骑军的原因,他向张仪说道:“林胡的曼陀将军屡次贻误军机,先是在霍太山北麓遇难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