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主将司马错派传令兵给殿后的大将石弘,要他避开合纵军的抛石阵地,另寻北斜沟夺路而逃。
命令传达到石弘时,他与楚将屈辛激战正酣。传令兵向石弘大喊着:“北斜沟,北斜沟!”
石弘听到了这个地名,他起初也不太明白,在激斗的空当,他留意了一下秦军大部队的动向,发觉此时司马错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合纵军抛石阵地威力,石弘也注意过,因为那里传来的惨叫声实在是过于凄厉,不由得他不心惊。他还正发愁自己如何能摆脱合纵军的追击,平安地通过抛石阵地呢!
传令兵连喊了好几声“北斜沟”,石弘后来突然醒悟过来,他心想:“司马错将军是不是要我从北斜沟撤离呢?”
石弘脑瓜飞快地猜度了一下司马错的用意,他觉得司马错是要自己吸引开合纵军,分兵于北斜沟,自然可以令合纵军不知该向哪路追击,这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然而,屈辛是楚国将军,对于地形不是很熟悉,他听闻到了秦国中军传令兵的喊声,却没往心里去,以为他们是在讲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暗语。
屈辛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将石弘拿下,无奈这石弘手中的镔铁长枪十分了得,不仅势大力沉,还特别灵活。一招一式都十分纯熟精妙,屈辛一时根本拿不下他来。
两人激战了近一百多个回合,这时,只见石弘朝着屈辛拧枪直刺过来,直取咽喉部位。屈辛担心手中的长剑格挡不住,他纵马向旁边一带,躲闪了一下。
石弘觑见这个机会,他干脆一路纵马向前猛冲过去,将屈辛给抛在了身后。
屈辛本以为石弘一枪刺空,他会盘马回来,接着再战,没想到石弘竟然朝着反方向奔窜而去。屈辛大叫一声:“你往哪里逃!”
石弘将手中的长枪抡圆横扫了,在合纵军的阵中冲出了一条道路,夺路向西陂的北侧奔逃而去。
合纵军对于石弘的逆向逃窜猝不及防,再加之石弘的武艺非比寻常,众将士阻挡不住。
石弘也有意找寻合纵军的薄弱环节,他早已在与屈辛拼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往合纵军的阵中瞧了半天,对阵型中的空隙觑了个正着。
苏秦也没料到石弘会迎面冲击而来,他与屈辛一样,都是认为石弘只会循着原路撤退回去的,本来还想着颜遂的抛石阵地会狠狠地教训一下石弘。没承想他竟然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屈辛被石弘的反常举动给搞得一头雾水,他一下子不知该往哪路去追击:“是顺着山路去追击渑池方向的司马错部队,还是去追夺路而逃的石弘。”
屈辛向远处的苏秦请命道:“主帅,我们怎么办,往哪路进军?”
苏秦却回道:“屈辛将军且慢,我们哪路都不追了,就地休息调整一下吧。”
屈辛闻听之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带战马,奔着苏秦身边而来。屈辛不解地问道:“主帅为何不乘胜追击了,刚才我们分明已经将秦军给打散了呀!”
苏秦微笑了一下,对屈辛说道:“再追下去,我们也得不到太多的实利,山路上两军相遇,优势兵力也施展不开。再加上咱们的部队也已经与秦军鏖战了整整一天,无力再去穷追敌寇。”
屈辛“唉”了一声,不无遗憾。他望着石弘奔逃的方向,只见他此时正孤身一人往西陂北侧的一条山沟处跑了过去。屈辛向苏秦请命道:“那里还有一员秦将,我去将他捉拿回来吧。”
苏秦摇了摇头,指了指石弘所在的方位,说道:“那条山沟名叫北斜沟,中间有条极其狭窄的崎岖小道通往上官城,我估计秦将石弘是从那里奔往上官城方向去了。我们抓他一个人回来,又有什么用?不如就随他去吧。”
苏秦于是就下令鸣金,将合纵军的部队全部收拢了回来。此时,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西陂的谷地四周都是大山,更是暗得早,而且还有一层薄雾也从谷地上升腾起来,光线已经朦朦胧胧的了。
颜遂听到了中军鸣金的声音,也率领着抛石阵地的士卒,从山头上撤离了下来。他到了中军报到,仍然是一脸兴奋,说道:“刚才真是过瘾,咱们的抛石让那帮秦国的竖子结结实实地尝了尝空中落石的滋味。”
苏秦哈哈大笑了几声,应和颜遂道:“过瘾,着实过瘾!”
然而,他心中却也觉得不是个滋味,因为相同的遭遇自己所率的合纵联军也尝到过。他心想:“今日之战,我们也吃了大亏,被那秦军预先洞悉了行军的路线和意图,差一点将全军葬送在通往渑池的山路上。”
一想到这里,苏秦心中就觉得烦恶。在一天的激战中,他忙于应对秦军的三路伏击,还没有仔细想过军事行动泄密的事情,但心头隐隐一直有这个念头缠绕着自己。
如今稍一停歇,这个问题立刻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他恨不得将军中窝藏的这个泄密之人千刀万剐。合纵军在一天的战斗中至少损失了上万人,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的不忠,就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怎能不让他气愤难平!
然而,其实更让他感到烦恶的是:这个泄密的人,竟然有可能是自己一直最亲密、最信任的好友宁钧!
他尽管仍不能全信这是真的,但是宁钧身上无疑嫌疑最大,因为在最近与秦国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中,他是最显眼的一个,而且对于合纵联军的完整行动方案最为熟悉、
“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