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遂的一柄大铁槊和石弘的一支铁长枪在空中再次猛地撞击在一起,双方胳膊顿时都又痛又麻,兵器几乎都要脱手而飞。他们几乎同时“啊呀”一声喊了出来。
这时,秦军的阵地上突然传来闷雷似的一声断喝:“石弘,我已三令五申让你后撤,你为何不遵将令!”
颜遂一看,那人白净面庞,粗眉大眼,身高八尺有余,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白袍银甲,头戴银盔,脑后飘洒着两根半丈有余的雉鸡尾羽,不怒自威。
从外貌上看,此人应该就是秦军的较高级别的上将,听说司马错本人年纪不是很大,那么他就应该是秦国主将司马错本人了。
颜遂听到司马错叫石弘回阵的大喝之声,感觉他已然是胸中怒火中烧。石弘闻听主将召唤,不敢再恋战,急忙撤枪,调转马头回营。
临走之际,石弘还不服气,冲着颜遂高叫道:“我且回营看看,兀那齐国大将,有本事就别走,等我回来,咱们接着再大战三百回合!”
颜遂哈哈大笑,回道:“我今日也没空陪你玩儿了。只所以手下留情,不过是盼着手下儿郎们早点撤离险境。现在他们已到达安全地带,我也该走了。”
石弘听罢颜遂的话语,方才醒悟,心里开始琢磨:“我是不是中了这位齐将的圈套了?”他又逞强问道:“你休要讲那托辞。我今日迫不得已被鸣金唤回,否则今日定将你挑落于马下。有本事就报上姓名来,咱们改日再战!”
颜遂答道:“大丈夫生不改名,磊磊落落,我是齐国人,颜姓名遂,我等着改日再战,与你决一雌雄。”
石弘回头望了一眼颜遂,高举了一下手中的长枪,表示自己已经应允。然后打马往自己的军阵中跑。颜遂也拨转马头,用自己的槊柄,轻磕了一下盗骊的臀部,战马猛一启动,向前窜了出去。
幸亏颜遂走得还算及时,还有就是胯下的盗骊奔跑神速。因为就在他刚跑出去二十丈远,秦将石弘尚未归阵之际,秦军的军阵之中就有漫天飞舞的羽箭泼洒出来,射向了奔跑着的颜遂。
由于距离已经太远,大多数的羽箭都落在了颜遂的身后,只有两、三支羽箭追及,颜遂感觉到后背被硬物碰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时,发现了秦军射击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的羽箭。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同时也真为自己及时撤离而庆幸。
那石弘回到阵中,却日子不好过。司马错见他往回撤,不等石弘到阵中,就一挥手,让预先布置好的弓箭手向着颜遂发动了大规模的射击,也不顾石弘是否会被误中。但是,由于颜遂已经跑远,秦军的羽箭攻击徒劳无功。
司马错气得大骂石弘:“你这个蠢才,我命你不惜一切代价追击苏秦的合纵军,你却在这里和一个齐国将军打了三百多个回合,宝贵的追击时间都被你给耽误了。幸亏我及时赶来了,要不你竟然还要恋战下去。”
石弘听到司马错的骂声,自己更是彻底明白:“怪不得刚才齐将颜遂那么说话,原来他还真是拖着我不放,故意消耗追击时间。”
石弘想到这里,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他急忙向司马错赔罪:“司马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刚才真是不明真相,中了那个齐将的圈套。我这就带领部队去追击合纵军,一定活捉苏秦等合纵军主要头目回来。”
司马错接着骂道:“事到如今,空夸海口,不亦晚乎?什么都别说了,快快随我行动。我要亲自追击苏秦!”
他说着,将手中的令旗向前指,下令道:“全体将士听命,咱们轻装上阵,全速前进,一定要追上合纵军。他们一路被我军伏击,跑不了太远的。”
随着司马错一声令下,秦军紧急行动起来。骑兵在前纵马驱驰,步兵迈着大步随后跟来。秦国的五万多大军迅速地追了上去。
司马错在这段长约三十里的山路两侧布置了三处伏击点,他本人坐镇第三处伏击点,那里正聚集着秦军精锐的主力部队。不料苏秦的合纵军尚未到达第三处伏击点,就停了下来。
司马错本人正在伏击点等着苏秦,当闻听苏秦所率合纵军停止前进的消息后,司马错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苏秦大概是觉察到了秦军的埋伏。
他担心苏秦率军迅速后撤,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仓促之间,就下令发动进攻。他自己率领着本来埋伏在第三处伏击点的秦军六万主力部队,撤去了隐蔽,向前追击过来。
与此同时,他发令给前面两处伏击点,同时对陷入伏击圈的合纵军全线展开攻击。苏秦所遭遇到的正是中段的伏击点的秦军。
这里的秦军临时接到了命令,人还没有完全进入作战状态,所以未形成合力。秦军的攻击力量较之于往常大打折扣。
可是他们毕竟是在极其有利的地形之上,居高临下,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死一个合纵军士卒,更何况是手挽硬弓强弩!
因此,苏秦和周绍所在的中段部队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周绍将军率兵从较为容易攀爬的山岩处攀援而上,刚到了山头,就与秦军展开激战。周绍手执两柄宝剑,一路冲杀,按照苏秦的命令,专找秦军的弩箭阵地进击。
到达山顶时,他带到一千名士卒已折损三分之一。周绍舞动双剑,拼着性命地冲开血路,往前冲杀,身上已被四溅的鲜血浸染,脸上也都是流淌着的和着血流的汗水。周绍此时简直就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猛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