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是极为幸福的,就如同自己追求的理想得到了实现一般。二者尽管不同路径,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均是生命难以忘怀的愿望和美好。
苏秦与孟婷紧紧相拥,相伴而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时分。他们先后醒来,看看彼此的体态,不禁失笑起来,由于顾及不到,竟然毫不在意彼此身上遮体几近无物。
但是,苏秦却在彻底地放松一场之后,感到了近些日子少有的无比神清气爽,他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感到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这一日,苏秦将孟婷送到特意为她安排的住所,然后立即就开始谋划下一场的军事行动。上午,他到了赵国援军的驻地,找到了周绍,命他点齐了赵军的所有人马,亲自指挥赵军操练了一番。
下午,苏秦又命传令兵找来陈需和张仪二人,计议军情。二人也都记挂着军务,正想与苏秦谈谈,闻听苏秦有请,忙推开手头事务,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三人坐定后,苏秦首先问张仪道:“张师弟如何看待当前联军与秦军的形势,能透露一点你的想法吗?”
张仪略一思忖,慢条斯理地说道:“想必苏师兄已有成熟的计划了吧,我又怎敢干扰师兄的思考。”
陈需见张仪吞吞吐吐,生怕他们二人之间有所保留,就插话道:“我们今日难得三人在一起,各位就敞开了谈,说出自己的意见,即便有瑕疵,又有何妨,谁的主意好就虚心采纳呗。”
苏秦颔首赞同,目光也注视着张仪,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张仪于是就说道:“请恕我直言,既然上次苏师兄以八卦中的乾象演绎阵法,这第二仗我料想苏师兄也可能从八卦的卦象入手布阵吧。”
陈需一听,也觉得张仪所讲的有一定的道理,设想常人可不都是这么个思维模式嘛,都从自己较为成型的路数中来的。
苏秦悉心饶有兴趣地听着张仪的话语,心头暗暗吃了一惊,所惊者正是张师弟对自己的了解,他可不是正从八卦中的卦象来演绎新的阵法的吗?苏秦一声不吭,但是对张仪还是有了新的认识。
他以前没有特别留意,原来张师弟的心思十分缜密,思路清晰,也是堪当大用之才。就冲着他对于自己布阵思路的猜度,如果张仪师弟是自己的对手,那岂不是极度难缠的敌手。
苏秦想到了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但随即他又暗骂自己多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意识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苏秦赶快对自己的念头加以抑制。
他想:“自己与张仪师弟师出同门,志同道合,都有意要以合纵之策,稳定当下时局。张师弟有什么理由成为自己敌手!”
苏秦稳住了心神,冲着张仪微微点了点头,谈笑自若地说道:“张师弟果然有聪明,既然你已知为兄的思路,那你何妨再谈谈你这个思路的评价呢?”
张仪受到了苏秦的肯定,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望着苏秦,眼神中毫无闪烁犹豫,说道:“既然苏师兄一再想问,我也就直言不讳。我觉得师兄的思路很对,但如果有其它妙计相配合,那成效会更大。”
陈需聚精会神地听着张仪的言说,得知张仪还有妙计,不由得催促道:“那张大夫何不快说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苏秦与孟婷亲密一回,之后,他接着问道:“你到邯郸见到孟娣了吗?她现在如何?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苏秦一连三问,对孟娣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孟婷听后,心中难免有些醋意,不过她很快就更多地涌现出悲伤之情,回道:“我姐姐恐怕是再也不能追随季子了。”
孟婷的回答令苏秦错愕,不解地又问:“那又是为何呢?难道她遭到了什么祸难不成。”
孟婷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哀婉,手中举着盛着酒的耳杯,若有所思地回道:“她哪里有什么祸难,人还好好的。但现在是身不由己。”
苏秦侧耳倾听,更是蒙在了鼓里,他不好继续追问,目光注视着孟婷,等着孟婷进一步的讲明。
孟婷过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其实也是为了季子的求援之事,做出了牺牲。不得已嫁作了他人妇。”
苏秦“哦”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心中五味杂陈,问道:“我猜是为了赵国援军的事吧,孟娣嫁给了什么人了呢?”
孟婷点了点头,回答:“正是如此。我前日回到邯郸,发觉赵侯仍未下定决心要派援军。朝中反对派兵的大臣甚众,尤其是宗室贵胄。姐姐听说安邑前线吃紧,所以当即去见赵希,恳求他入宫去劝赵侯,才促使赵侯下定了决心。”
听了孟婷的陈述,苏秦心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喃喃说道:“怪不得赵侯派赵希领兵前来邯郸,原来是他最终向赵侯请命的啊。”
苏秦又说道:“如果我所猜的没错,那么,你姐姐孟娣答应赵希,嫁给赵希为妇吧。这是赵希提出的入宫进谏的条件。”
孟婷目光呆呆地看着苏秦的脸,她未加否认,心里既有一丝悲哀,又有一丝释然,心想:“姐姐总算有了一个归宿,尽管她也并非完全甘心情愿。”
苏秦见孟婷的表情,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也心情复杂。既为孟娣惋惜:因为以孟娣的容貌和才情,岂能甘心嫁给一个不懂情趣的赵希;也为孟娣欣慰:她结姻于宗室子弟赵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孟婷见苏秦长久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