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被拖了过来,他看看横眉冷对的孟氏姐妹,心里发憷,一时又不敢说话了。
苏秦的口气冷如霜雪。问许荣道:“你刚才所讲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吗,要不要我让人把你拖出去想一想。”
许荣明白如果自己不说,苏秦会继续责罚。他心想:“反正我刚才都讲过了,现在再讲一遍又有何妨。”故而,他心一横,把孟氏姐妹指使他抄检桃花园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叙说了一遍。
孟氏姐妹在一旁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手指着许荣,骂他是栽赃陷害,是个吃里爬外的小人。
等到许荣讲完,苏秦郑重其事地问孟氏姐妹道:“你们昨天去见过许荣,到底是也不是。”
孟氏姐妹琢磨了一小会儿,知道她们去见许荣时,当着许荣手下士卒的面,否认不了,所以就点头承认。
苏秦又问道:“那许荣所讲的,你们鼓动他的话,到底是不是属实。”
“我们是说过一些话,但都丝毫没有鼓动他的意思,是他理解错了。”孟婷高声分辩。
“是事实就赖不掉。你们姐妹闲来无事,特意去找巡城都尉,告诉他桃花园易手,又强调新主人是外国人,难道不正是居心叵测吗!”苏秦加重语气斥责她们。
孟娣扬着脸,说道:“话是我们说的,如何理解在他本人,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他盗墓能得很多钱财,如果他去盗墓了,难不成我也要坐牢吗?”
苏秦哼了一声,冷冷说:“事有主使,话有深意,尽人皆知。我看你姐妹是习惯让别人听话,忘了这个基本的道理了。我倒要让你们记住一下这个教训。”
苏秦说着,右手又拿起一个令牌,扔给了周绍,命道:“再给我痛打五十大板,让她们再长一长记性。”
一听说苏秦还要责打,孟氏姐妹吓得花容失色,她们那敢再以身试刑,二人都不想再吃眼前亏。
姐姐孟娣高声说道:“且慢,我们姐妹知错了,求苏丞相饶了我们这次,我们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苏秦听罢孟氏姐妹的服软话语,心中仍是怒气未消,示意周绍继续执行刚才的命令。周绍咬了咬牙,挥手让武士们将孟氏姐妹拖了出去。
这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了武士们的呼喝之声,但是落板子的声音并未再度响起。
这时,只见一个年轻人在门外被武士们阻拦,可是他仍然不顾一切地往大堂上闯来。
武士们的刀剑都招呼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袍和肌肤割破,他仍然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他进来时,身上已是血迹斑斑。
苏秦定睛看了看,那个跌跌撞撞闯进来的人,原来是太子赵雍的亲信肥义。他不快地挥手,示意追击的武士们住手。
肥义进到大堂后,立刻跪倒在地,大声说道:“下官肥义拜见丞相,请丞相开恩,饶恕了孟氏姐妹。”
他特意又强调说:“这也是当今太子的意思。”
“她们二人心怀叵测,暗中指使许荣强闯民宅,扰乱生意,滥用私刑,****民女,作恶多端。难道我还不能惩罚于她们吗?”苏秦语气明显很不高兴。
“她们二人纵使有千般错,可是毕竟事情发生在丞相的私园里,此事由丞相亲自审问,未免给人以口实。还请丞相三思。”肥义不亢不卑地继续说道。
“不管是哪国的法令,都没有禁止官吏审问闯入自家强盗的,你的这一条理由很不合适。”苏秦举出了法令的条例,来堵上肥义的嘴。
可是肥义显然也不是能轻易说服的,他继续劝道:“法令没有禁止,可是人情有所不妥。身为一国丞相,又刚刚履新,自然要比寻常官吏对自己更严格一些,方可垂范于人。”
肥义的话入情入理,可不是嘛,法例虽未禁止,但人情却不能不顾。不由得苏秦不认真想想。
他思忖着肥义所言,觉得确实有理,他当然不能降低标准到执行法令的那一层,而是应有更高的标准,因为作为丞相,是国人的典范,理当有更高的道德要求。
苏秦脑袋转得很快,况且刚才大打孟氏姐妹二十大板,此时怒气已缓解不少,所以心里犯了嘀咕,一时无语。
肥义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就再补充说道:“为苏丞相考量,我肥义也觉得您还是慎重一些为好,孟氏毕竟是太子的姨母,而且您又刚刚到任,不宜大开杀戒。”
肥义口才非一般人可比,他警醒苏秦道:“君子所虑长远,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秦听了肥义的警示,不禁深思起来,他明白肥义所言,皆是实情,刚才是自己一怒之下,根本不去考虑更多的枝节。
从赵侯的角度来说,孟氏与他也有很深的渊源,如果自己坚持下去,很可能最终会两败俱伤。
苏秦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命人去捉拿孟氏姐妹,激化了自己与孟氏的矛盾,然而,大丈夫所为,既做了就不必太纠结。
苏秦心想:“现在是想着如何补救一下的时候,结果如何,观察一下形势再说。”
苏秦琢磨了一下,计上心间。他向肥义说道:“你既然不主张本相审理此案,那就由你就来直接审理吧。”
肥义推辞,说道:“我本来不是丞相府的官吏,此事移交到我所在的官衙,恐怕要费很多周折。还是别由我来审理的好。”
苏秦却坚持要由肥义来审,他想到:肥义是太子的朋友,由他来审理,太子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而且,苏秦从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