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怡还以为苏秦受到自己话语的刺激,要有所积极进取的表示,但看到苏秦重新恢复了老样子,不发一言,她心中也难免又不快。
嬴怡决定继续刺激苏秦,因此又说道:“你倒是不着急,我看如果你去晚了,连那些根本没参与这次大战的人都得到赏赐比你多一些。”
“就连那个无缝不钻的公孙延也来凑领着他和另外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起紧急觐见我哥哥。难不成也要占些便宜。”
苏秦听说公孙延的名字,冷哼了一声,说道:“公孙延根本与这次大战一点瓜葛都没有,他能讨了什么赏去。我看他是白忙活一场。”
嬴怡也觉得有道理,她轻轻地抚摸着苏秦的胸膛,说道:“那就是跟随着公孙延一起的人参加了义渠之战喽,可是,我根本没见过他呀!”
苏秦想:“你又没参加战斗,只不过是跟随着大军走了一遭而已,军队里的人你哪能认得那么全乎。我与魏卬将军经常谈及秦国军事,不知是否认识此人。”
他想到这里,就问嬴怡道:“你没见过的军队之人太多了,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很正常,你不妨给我描述一下,我看看自己听说过没有。”
嬴怡被苏秦有意贬低的语气激将起来,她停下了抚摸的纤手,恨恨地说道:“你太小看我嬴怡了,我毕竟是秦国的公主,知道秦国的事难道竟不如你了?”
她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当时就盘问过李文乐,听说那个人姓陈,叫什么‘斟’,还是‘整”的,我想不起来了。我不过是不会在意毫你给骄傲得,真不知天高地厚啦!”
苏秦本来平静地听着,看着嬴怡发急,心里窃笑。当他听到“陈斟”的名字时,起初也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细一琢磨,吓得他魂飞魄散,那个陈斟,难不成正是魏国曲沃守将陈需的弟弟陈稹?
如果让陈稹见到了秦君嬴驷,自己和魏卬在曲沃城所作所为岂不是完全泄露。这还了得,苏秦急得跳起了身来,也顾不得赤裸着胴体的嬴怡从臂弯滚落在床榻之上。
苏秦的动作让嬴怡害怕起来,心惊肉跳的,她没想到苏秦突然之间来这么一下子,将自己几乎是抛在床榻上,她的后背撞在床上时,被磕碰得生疼。
嬴怡“啊呀”一声喊了出来,着急地大骂苏秦:“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你要干什么,你弄疼人家了!”
苏秦被嬴怡的喊声吸引住了目光,但他看着嬴怡,脸上仍是茫然失措,他的心思根本想不在嬴怡身上了。他在那一刻,完全被这个惊天的变故给弄得惊慌失措。
苏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停地想着:“这回是彻底完了,自己倒无所谓,紧急离开秦国,或许能躲避开嬴驷的重责,可是魏卬怎么办,他刚刚向嬴驷讨得了自由身,现在又陷入如此大的麻烦之中,嬴驷岂能轻易放过他!”
苏秦特别后悔当年在曲沃城里没有坚持让陈稹离开后,才告诉陈需魏卬的计划。也难怪,那时苏秦被当作俘虏押解到魏国中军大营,陈需实在不放心,才让自己的堂弟陈稹作陪。
可是陈稹分明是魏国的将官,怎么会跑到秦国来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陈斟”与陈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苏秦明白,要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还得要从嬴怡公主的嘴里套出线索。他看着满脸怒气和委屈,横斜在床榻之上的嬴怡,突然之间,表情大变,转而显露出了无限的温柔。
苏秦体贴地拿过自己的宽大的衣袍,轻柔地覆盖在嬴怡的身上,自己也躺了下来,伸手安抚着嬴怡。
苏秦说道:“哎呀,都是我不好,被公孙延那个小人的事情下了一大跳,身体不自觉地立了起来,我真的是无意之失。万望我可爱的公主原谅在下。”
嬴怡本来生着气,听到苏秦的解释,又见他特别地殷勤,百般柔情,她内心很是受用,慢慢地也就不生气了。苏秦又紧紧地搂住嬴怡的身体,温柔地在她的香唇上留下一吻。
嬴怡的心都被他表现出来的柔情蜜意给融化掉了,她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苏秦的温存和爱意。
苏秦见嬴怡的气头消除掉了,就又尽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公主果然神通广大,你怎么就想到从李文的嘴里探听那人的姓名了呢,你可真是个机灵人。”
嬴怡可不知道苏秦是在向自己核实情况,她正轻松愉快地陶醉在爱人的殷勤爱抚之中。嬴怡懒懒的,不想即刻说话。苏秦心里着急,但又怕过急地追问,引起了嬴怡的怀疑,所以只得揪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嬴怡才想起回答苏秦的问题,她看了看苏秦,发现他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期盼的神情,不由得得意洋洋,为自己的整人手段而自豪。
嬴怡款款说道:“那个公孙延与哥哥的宠妃楚国人芈八子勾结在一起,李文就是个中间人,吃里爬外,我一直留意着他们呢,见他们带着陌生人,当然要盘问盘问,说不定又能抓住什么把柄。”
苏秦听后,心中更增焦虑,身体不由得再次紧张地挺直了起来,但他这次汲取刚才的教训,哪敢再一惊一乍的,突然间把“宝贝线人”嬴怡一下子扔在床上。
苏秦联想起魏卬向秦君嬴驷进言,建议进兵伐楚国,又想到芈八子楚国人的身份,以及公孙延与芈八子的勾结。
渐渐地,这一切连成一条较为清晰的线索,苏秦猜到:“由于魏卬的建议,秦君嬴驷从伐魏与伐楚中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