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哥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反正,他就是当众握紧了秀娘的手,死都不放开了。
秀娘被他这般亲密的举动弄得心里局促得不行,悄悄推他几下,却是半点成效都无。
眼神捕捉到两个人的举动。孟举人唇角微微一勾,信步上前道:“还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在下姓孟,单名一个诚字,你可以唤我孟诚。”
“李溪。”溪哥冷冰冰的回应。
“李溪?”孟举人细细咂摸了半天,“这里头可有典故?比如在下,便是因为家父希望在下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所以给在下取了为首的诚字为名。”
“她在溪边捡到的我。”溪哥又看向秀娘。
噗!
孟举人立马就喷了。“就……就因为这个?”
溪哥定定点头。
“呃……好、真是个好名字。言简意赅,直白明了,真是好!”他言不由衷的夸了半天,就把目光又落到了秀娘身上,“这位想必就是李嫂子了,敢问您芳名是什么?”
话音未落,溪哥就闪身过来,一马当先放在秀娘跟前:“她是我的妻子。”
言外之意就是----关你屁事?问那么多干什么?
站在人高马大的他跟前。瞬时孟举人都觉得自己的身姿娇小了不少。又听到溪哥理直气壮的宣告,他小心肝不由一颤,赶紧就点头:“是是是,你们说的是,是在下多嘴,不该乱问。现在,还请二位指引在下看看这月牙村才是。”
怎么回事?
刚才在里正和汤师爷跟前还拽的跟什么似的一个人,一转眼就跟只哈巴狗似的,各种点头哈腰。卖乖讨好,这是被溪哥的威武霸气给吓到了的节奏吗?
秀娘暗暗纳罕。心里对孟举人的初始印象彻底被掀翻----看来,这也是个会看碟下菜的人。只是,个性未免太油滑了些,官场倒是蛮适合他的,可以任他怎么钻营。只是在这个地方,这种人还是少点好。以后,自己可要嘱咐孩子们离他远点,每天下学后就赶紧回家才行。
然而她却忘了这世上偏偏就有那么一种人:你越是不理睬他,他就越是死皮赖脸的要凑上来,任你怎么明里暗里的驱赶就是不走!
当然,现在的秀娘还不知道这个。为了孩子们的学业、为了村子里的孩子们,她还是耐着性子和溪哥一道领着他把村子里都逛了一圈。
然后秀娘又发现:孟举人肚子里倒是真有几滴墨水。他们领着他在村子里一路走来,每每看到一处美景,他都会驻足观看,赞不绝口。兴致来时,还会赋诗一首。来来回回在五六个地方停留过。他说的话却从未有半句重复。那诗词也选的极对景。
这可真是个奇人。秀娘暗道。
不知不觉,一行人就走到了山脚下。
这里距离村子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因为村里人最多上山摘摘野果挖挖野菜,虽然走出来一条路,但也只是一条羊肠小道罢了。其他地方依然是杂草丛生,还经常有蛇鼠出没。
但不知怎的,孟举人就是看上这个地方了。
前前后后将山脚下看了半天,他一连念出了好几首诗,便拿扇柄拍着手赞道:“这个地方好!背靠青山。脚环溪水,真正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我的屋子就修在这里了!”
“你确定吗?”秀娘挑眉。
这山上的东西可不少。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别说山上各种吓人的声音,还有各种动物各种乱窜,他一个文弱书生,可经得起?
但孟举人读书人的脾气就是上来了:“确定了!就是这里!这里好啊,远离人烟,山清水秀,才是念书育人的好地方。孩子们跟在我一道,吸收天地之灵气,也会学得更快。”
村里人不懂这些,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就信了,纷纷开口赞扬他眼光准,会看地方。
秀娘差点憋得内伤。
这人要真是想吸收天地灵气,那就该搬到山顶上去!那里才是和天地交融的好地方,说不定三更半夜还能有个狐精敲门,来个春风一度呢!
这边将地方选定,山上的汤师爷和里正也已经将地方标好,并在县志上明明白白的记了一笔,就下山来了。
而后,汤师爷和孟举人又在里正家用了饭,这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两桩好事一起办完,皆大欢喜。村民们一起商议了一下给新来的先生盖屋子的章程,就各自散了,各自回家准备东西去。
秀娘和溪哥回道山上,两个人也都相对沉默下来。
两个孩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终由灵儿去拉拉秀娘:“爹,你们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我和弟弟的束脩发愁?不然,我就不去了,让弟弟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在家帮你们干活。”
“你这个傻孩子,又在说什么呢?”秀娘连忙摸摸她的头,“咱们家里再缺钱,也缺不了你们姐弟俩的束脩。放心吧,你们俩都能去上学的。”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高兴啊?”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灵儿就想不明白了。
其实,秀娘不是一样想不明白?她就是觉得,今天那位孟举人的举动有些怪异,怪异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我知道!”这时候,却听儿子举手大声道,“先生他的态度不端正!他老偷看爹,还偷看娘!娘说过,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一直斜眼看人!”
秀娘心口猛地一缩,连忙看看溪哥。他便一本正经的对毓儿吩咐道:“以后,和这个人离得远点。”
“嗯,我知道!”毓儿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