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听这话,心里大叫不好,忙不迭扯着嗓子高喊:“大胆刁民!你调戏良家妇女在前,诬告清白百姓在后,现在竟还妄想污蔑本官?你果真是胆大包天!来人。把这刁民给本官打入大牢,细细审问清楚!”
衙役们立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人当即上前捂住原告的嘴,而后就要将他往后拖拽。
上头县令干爹见了,无力别开头,捂脸恨不能现在就和他断绝关系。
钦差彭大人见状就笑了:“邱大人,你此举所为何意?”
“这等刁民实在太可恶,竟然连下官都敢攀咬,这是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未免他胡说八道引起百姓恐慌,下官要将他带下去,问个清楚!”县令义愤填膺的道。
钦差闻言冷笑:“是不是胡说八道,本官和巡抚、总督心中自有计较。百姓们也都不是愚昧之人,不会因为随便几句话就恐慌起来。你放开他。让他继续说。”
“大人,这个……”县令再度冲自家干爹送去求助的眼神。可他干爹现在都恨不能自己没来过这里,又岂会再任他把自己也给拖下水去?
于是,巡抚抬眼就对上头的徐总督道:“总督大人。下官也认为此事疑点多多,不妨让此人留下。将事情说个清楚。”
“干、干爹?”不想他竟会这般落井下石,县令都呆怔了。
巡抚立马回头瞪他:“邱大人。原本看在你我曾经有旧的份上,本官也不信你会做出这等欺压良善的事来。但是现在,如果果真证实如此,那本官也少不得要大义灭亲,还清白百姓一个公道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壮士断腕,牺牲他以保全自己了。
县令虽不怎么机智。但在官场上游走这些年,又能攀上巡抚认作干爹,那也是个精明油滑的人物。一听这话,他心里就凉了。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说个够好了!”他手一挥,衙役们便放开了原告。
方才这些人的话原告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也知道在这个地方,县令才是最末等的,上头还有这么多人压着呢!赶紧便跪到地上,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都给抖了出来,别说上头几位高官都听得面色铁青,就连外头的百姓也唏嘘不已。当再看向秀娘和溪哥时,他们的眼神都变作了怜悯和同情。甚而吴大公子都因为‘见义勇为’而被他们称赞了不少句。
风水轮流转。
县令耷拉下脑袋,心知自己已经回天乏术。外头张大户在见到灵儿毓儿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也立马明白大事不好,赶紧起身就想跑。
奈何双脚都没站稳呢,六七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就将他们给团团围了起来。
“张大户,这不是来看戏的吗?现在好戏都还没落幕呢,您还是继续坐着,等看完了再走吧!”一个人一马当先挡在他跟前,大大咧咧的道。
张大户抬眼看着他:“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呵呵,张大户您这话什么意思?看您这么惊慌的样子,难不成里头那泼皮也是您花钱买的?”
“你!”张大户双眼圆瞪,种种不好的预感直冲上心头。
两人对峙没多久,衙门里头就冲过来几个拿着大刀的衙役:“张富贵,里头有人状告你买凶杀人,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几位差爷,我冤枉啊!我可是本本分分年的农户,我哪有什么理由买凶杀人?”张大户赶紧又扯着嗓子叫屈,一双眼却慌忙四顾,想要找到方便逃跑的线路。
然而他那几名壮汉早已经让到一边,将所有逃生的路口都堵得严严实实的。衙役更是直接将铁链子一扔:“公堂里头好几位青天大老爷在呢,你要是冤枉的,他们自会还你清白。你现在只管跟我们进去就是了!”
也不管张大户如何再叫再嚷,就愣是把他给拽了进去。
此时,原本是原告的泼皮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给交代了个一干二净。很快又有人去他的住处将张大户和县令给他的银子都给搜罗了出来。更有不少百姓出来作证,此人本就是本地的一个泼皮,只是前些日子失踪了,回来之后变得又黑又瘦,他们第一眼没认出来。
由此,又牵扯出这泼皮以往的斑斑劣迹,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们大晚上跑去秀娘家外头闹事的事。随后,就连他往日的酒友赌友们也都被捉了过来,乌压压的跪了满地。
事已至此,秀娘和溪哥已是认定清白,身上的枷锁都被卸了,两人领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看热闹。
张大户和邱县令罪证确凿,拿不出证据给自己翻身,耷拉着脑袋跪在下头,听着后头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将他们过去做的那些好事都给捅了出来。
这场面,真是精彩得超乎他们的想象!斤找休划。
秀娘搂着两个孩子,看着眼前的张大户和邱县令,心里并没有因此升起半分快意。
看看上头三位大人,他们脸色各异,其中巡抚大人的眼神尤其诡异。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那嘴角翘起的一丝得意又分明彰显了他对自己一开始和县令划清界限的举动的暗自庆幸。
事情如果就这么结了,似乎也太简单了些。她想。
正想着,坐在主位上的钦差一拍惊堂木:“肃静!”
叽叽喳喳的老百姓们立马闭嘴,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过来。
钦差敛眉肃目,义正词严的道:“事已至此,张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