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许洪、大熊和孙老三处理完蒋东胜等人后就连夜离开了叶家集赶赴河南固始,为了早日接到许洪的亲人三人是晓行夜宿,第三日傍晚就赶到了离固始还有六十里远的一个叫张广庙的小镇。
此时的小镇已笼罩在暮色当中,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许洪轻车熟路地领着大熊和孙老三直奔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河西客栈”,一路上只见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三人心里疑惑脚步却没停下,少顷来到客栈门口,还没进门就被几位庄稼汉拦住去路:“对不起朋友,这‘河西客栈’被我们包下了,你们要想住宿的话得等到子时方可入店。”
几人风尘仆仆走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还没进门就吃了一个闭门羹,点火就着的许洪大眼珠一瞪张口就骂:“你奶奶的,这客栈是你家开的?你说几时就几时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说着扛着开山斧迈上台阶,“都给我让开,我看哪个混帐王八羔子敢挡我的路?”
“嗨!哪来的侉子?竟敢在此撒野,活够了怎么的?”一位提着齐眉棍的大胡子庄稼汉骂骂咧咧地上前一步堵住许洪的去路。
许洪大嘴一咧,“去你妈的!”一脚把大胡子踹的咚咚咚连退了十几步扑通仰倒在地,还没等另外两位反应过来伸手举起一个砸向其同伙,只听叽里咕噜哎哟妈呀俩人瞬间滚在一起,迈腿刚过门槛呼啦又围上来十几个手执各式兵器的壮汉堵住去路,纷纷嚷嚷的骂道:“哪里来的野驴敢在此撒野!”“打死他!”“打,打……”
孙老三见势不妙赶紧拦住许洪赔笑道:“各位好汉请息怒!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我给你们赔不是啦,既然客栈暂时客满我们就在院子里候着,到了子时我们再住。”
被许洪踹进院子里的大胡子此时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扯着嗓子就开始谩骂:“三个狗逼灯笼竟敢到我们的地盘撒野,兄弟们废了他!”
这几句当地骂人话骂的实在太损,别人听不懂许洪可是土生土长的固始人,气得许洪抡起开山斧就砍杀上去,大熊见许洪拉开架势“蹭蹭”两步就蹿到骂人的大胡子面前,伸手薅住脖领倏地举过头顶抡起就要摔死,正在此紧要关头客栈里蹿出一位老者高声喝道:“各位英雄手下留情!”声音刚落人已来到院中,手里拎着一根黑黝黝的足有一米长的烟袋锅照着周围的庄稼汉劈头盖脑地打将过去,嘴里训斥道:“还不给我散了?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老者六十来岁,身高六尺开外,一头白发,面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站在原地颇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那些庄稼汉见其就像老鼠见猫似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把烟袋锅别在后腰上不卑不亢地抱拳道:“三位英雄是来给‘虎头岭’的潘老大助场的吧?”
此时大熊慢慢地把吓傻的大胡子放到地上,瓮声瓮气道:“什么虎头岭狗头岭的,我们就是来吃饭睡觉的。”
老者闻听愣怔半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三位还真不是给虎头岭助拳的,禁不住心中狂喜,忙赔笑道:“各位好汉请息怒,那些庄稼汉有眼无珠多有冲撞,万望海涵!”说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三位好汉里面请,老朽要备下一桌酒席以示谦意,请!”
此老者姓张,名宗礼,是张广庙镇的族长,早在昨日就接到了虎头岭潘老大下的战书,约好今晚戌时在河西客栈“争光棍”①。本来找了几个说合之人,可惜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武艺高强断然拒绝,没办法张宗礼偷偷地使了大量银钱求救官府,可是直到夜幕降临还不见官府的踪影,急得张宗礼临时抱佛脚在河西客栈摆下百家宴宴请周围的乡亲前来助阵。人倒是来了不少,但是除了一些骗吃混喝的无赖泼皮外就剩下本地的庄稼汉,正在张宗礼一筹莫展之时见三陌生人闯了进来,还以为虎头岭的潘老大提前派人来踢场子,刚想上去询问两伙人就发生了冲突,吓得张宗礼强打精神上去解围,当知道这三人不是虎头岭的帮手后不由得喜出望外,犹如茫茫大海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迷失沙漠里的行人遇见一汪清泉,殷勤地把三人让进店内,安排在一个最好的雅间后高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
少顷从后厨跑出一位矮胖子,低头哈腰地答道:“族长,您有什么吩咐?”
“把已经做好的饭菜挑最好的端上来,我先陪这几位英雄喝两杯。”矮胖子不解地望着族长,小心翼翼地问道:“族长不等了?松树棚子的扒拉眼还没到呢?”
“不等了,”族长瞪了一眼没眼力见的胖掌柜,“再把那坛高粱红给我搬上来,我要陪这几位英雄好好喝个痛快!”
“好嘞!”矮胖子心领神会屁颠屁颠转身离去,少顷两位酒保陆陆续续地把酒肴摆满一桌子,什么鸡鸭鹅狗,鱼虾蟹鳖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看得许洪和大熊差一点拱进盘子里,气得孙老三哭笑不得紧忙咳嗽两声,朝老者抱拳道:“老先生,常言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今日老先生盛情款待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地方?”
其实孙老三的心眼不比许洪强哪去,但是他不馋嘴贪杯,不像许洪和大熊见着好吃的就挪不动屁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多少明白一些,见老者这么殷勤不得不问个明白。
“哈哈哈……”张宗礼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三人的一举一动全没逃过他的眼睛,也没回答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