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远去的田庆庚二营,黄孛用力地握了握拳头转身来到宫志武跟前问道:“这两门炮都装了什么炮弹?”
“团主,一门是散弹,一门开花弹。”
“哦,”黄孛本想让宫志武全部换成散弹,可是一琢磨换一次火药太麻烦,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说道:“要是叛军骑兵冲过来先放开花弹,随后也换成散弹,我们的任务就是困住他们,那么多马匹都被你炸死了你不心疼啊?”
“嘿嘿……”宫志武憨笑道:“他们要是硬往上冲我也没办法!”
说话间远方转弯处就冒出了举着火把的叛军骑兵,从最初的几个变成十几个最后越来越多如洪水猛兽般冲向阻击阵地。
“团主,李忠他们离我们还有二里地呢!怎么办?”马坤易问道。
黄孛回头望了望还有千八百米远的一营,“没办法,只能靠地雷和火炮暂时阻挡一下啦,只要我们打退叛军一次冲锋就能够争取后援的到来!”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只靠马坤易、卫朵和宫志武的炮营能完成阻击任务吗?刚刚参加的民团士兵没有一个会使用手榴弹的,黄孛嘴上说的轻轻松松,其实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只能强装镇定趴在麻袋上掏出手榴弹摆在上面,握着装好弹药的火枪紧张地盯着来势汹汹的叛军。
都说情绪可以感染人,黄孛的镇定让惴惴不安的民团们也都渐渐地安静下来,反过来泰然自若的马坤易、宫志武等独立团老人也让黄孛安心不少,大家手持各式武器全部躲藏在沙袋后盯着越来越近的太平叛军,“轰隆”一声爆炸声,跑在前面的三名骑兵瞬时被地雷掀翻在地,后面的骑兵则毫不犹豫地继续冲锋向前。看出来这些叛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浑身散发着视死如归的劲头,随着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太平叛军成片成片地倒下,终于有人开始踟蹰不前,关键时刻郑显本挥舞着大刀冲到前面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怕!只要和大队汇合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啦,给我冲啊!”话音刚落,“轰隆”一声,赶巧宫志武指挥炮兵发出了那枚开花弹,炸得后面的叛军人仰马翻,这一下反帮了郑显本大忙,见自己后面也被炮火笼罩住,拼命地喊叫着:“兄弟们冲啊!不冲就是死路一条,给我冲!”
人道是兵为将胆,将是兵魂,郑显本这么不要命地一冲,倒是激起即将崩溃的叛军士气,纷纷嚎叫着继续冲向阻击阵地……顷刻间,马蹄撞击大地的铿锵声,叛军挥舞着武器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伴随着地雷的爆炸声震得山谷嗡嗡直响,等离沙袋还有百八十米距离时,几名冲在前面的太平叛军举起火枪开始零零星星地向阻击阵地开火,“咝、咝、咝……”铅弹在阵地上上窜下跳,虽然距离远火枪的杀伤力很小,但是民团还是有十几名士兵被流弹射中受伤,连黄孛脑门上也中了一颗铅弹,急忙用手摸了一把,血糊糊地抓了一手,倒是没感觉到有多疼痛,只好把伤势丢在脑后握着枪趴在沙袋后紧张地等待着……当叛军离阵地还有六七十米时,另一门装有散弹的火炮“轰隆”一声扫向人群,黑压压的一片不知何物的弹雨把冲在前面的几十号太平叛军轰倒一片,冲在最前面的郑显本首当其冲,连人带马被打得支离破碎,吓得后面的叛军如无头苍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马坤易趁机站起身弯弓搭箭“嗖”地射倒一名叛军,黄孛随即也开了一枪,不知是趴着打不准还是距离稍微远些,从来都是弹无虚发的黄孛这回却无的放矢,微弱的火力让叛军重新看到了希望,急忙振作起来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望着越来越近的太平叛军黄孛赶紧放下枪拧开手榴弹的后盖,望着刚刚清理好炮管装好散弹的宫志武喊道:“等他们靠近十丈再开炮!”
转眼间把枪挎在后背抽出各式兵器的太平叛军就冲进炮火和手榴弹的攻击范围,没等卫朵和马坤易撇出手榴弹,宫志武的大炮“轰隆”一声又发出了一枚散弹,霎时冲在前面的几十名叛军全被炸得人仰马翻,剩下的太平叛军有调转马头狼狈而逃的,还有不要命径直冲过来的,黄孛几人赶紧扔出手榴弹,“轰隆隆”连续的爆炸炸得叛军晕头转向,望着所剩无几的叛军黄孛高举火枪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啊!”
几百名手持各式武器的民团兵勇纷纷跳出壁垒开始痛打落水狗,剩下的几十名太平叛军很快就被民团砍成肉泥,望着消失在远处的大股叛军,此时的黄孛才感觉到脑门上火烧火燎的疼痛,赶紧走到宫志武面前说道:“拿火把给我照照,我脑门上是不是中弹了?”
宫志武赶紧接过点炮手的火把靠近黄孛跟前仔细查看,可能因为流血过多缘故宫志武举起袖子也不顾黄孛惊愕的眼神在黄孛的脑门上抹了两下说道:“团主,没事!一颗铅弹镶在脑门上,我给你抠出来。”
“我靠,你怎么抠啊?”
“用刀啊?”
“团主,你不用担心!”这时围上来的卫朵说道:“这颗铅弹只进去了一点点,用刀一刮就掉了。”
黄孛听卫朵这么一说这才放心,不是黄孛怕疼,是他们这种治疗方法实在是难以接受,可是条件有限只能这样将就了,等以后回到韩家冲,还真得找老耿头和郎中把急救包搞出来,有现成的蝎子草和棉布,再加上老耿头的消毒方法,估计问题不大。
等宫志武处理完黄孛的伤口,卫朵赶紧掏出一条白布给黄孛缠上,黄孛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