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叹气。-..-他同父汗那如同冰点的关系一直到了这些年才有好转。他开始慢慢走进父汗。也正因此。他开始发现以往的许多事都是父汗故意为之。他开始父汗那样做不过是为了保护他。再之后。他开始认识到父汗对于阿妈的那份难得的帝王之爱。
是的。是爱。还记得舞惜曾说“宠而不爱是对‘女’子最大的悲哀”。最开始时。他觉得宠爱宠爱。宠即是爱。爱即是宠。这两者压根就是一样的。但是后來。舞惜教会他认识这两者的区别。他也开始恍然。原來父汗对阿妈从來就不单单是宠。而是爱。父汗是爱着阿妈的。始终如一。
这么多年來对父汗的曲解让他汗颜。为人子。竟然这样不了解自己的父汗。可是。现在。他好容易开始同父汗真正亲近。好容易开始尝试着走近父汗。父汗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样的话真是真理。舒默悲哀地想着。抬头望向远方。眼睛有些发涩……
他回想着自己这次出征前最后一次同父汗‘交’流的情形。回想着最后一次同父汗一起用膳的情形。回想着最后一次同父汗平肩而行、侃侃而谈的情形……
这样多的回忆。令舒默开始陷入无尽的悔恨中。似乎。即便是在他对父汗有了重新的认识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仍然沒有拿出更多一点的时间进宫陪伴一下父汗。明明知道了他对阿妈的思念。仍然沒有说同他一起去缅怀阿妈。
似乎。他总觉得父汗还是很年轻的。还是很健壮的。还是很‘精’神矍铄的……总之。从沒有想过年过半百的父汗会这样突然就撒手人寰。
这样想着。舒默便无法控制对桑拉的痛恨。若不是他。以父汗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十几二十年的。完全沒有问題。他竟然会为了身外的这些名与利。对自己的父亲动了杀心。
父汗一直是一个英明睿智的人。且临死之前的人更是心思通透。那么。父汗多半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第一时间更新他虽然是大汗。但是也是一个父亲。作为父亲。想着竟是自己的儿子想要除去自己。这该有多么的伤心。剜心之痛。更何况。父汗一直以來也是对桑拉寄予厚望的。
越想就越生气。舒默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站在那。朝着平城的方向。心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父汗”……
而最让他遗憾的就是。他竟连父汗最后一面也是看不见了。桑拉既然做下这样有违人伦的事。必定是心虚之下。要急着让父汗下葬为安的。那么哪怕他现在出发。马不停蹄赶回平城。也是看不见父汗最后一面了……
“公子。”皇甫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舒默回过神來。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道:“进來回话。”
“公子。送信之人已经醒过來。您要不要见。”皇甫毅问。
“他在哪儿。我过去看看。顺便有些问題想要问问。”舒默起身。随着皇甫毅出了中军帐。有些事。舞惜那三言两语并不能说得太清。
探子看见舒默。挣扎着起身。说话时尚有几分虚弱:“公子。”
“躺着就是。”舒默按住他的肩膀。不用他起身。这样的距离。他这短短时间就到了。一路上估计都是沒有休息的。这其中的辛苦可以想见。
“是。公子。”这些探子都是舒默自己训练的死士。同他极熟悉。因此也并不会刻意地去坚持礼法。
舒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其余的人都出去。同时示意皇甫毅守在‘门’边。舒默问:“父汗是暴毙还是缓缓殡天。”
“大公子给大汗下的是慢‘性’毒‘药’。‘药’是下在了大汗那些时候每日的安神汤中。下‘药’之人应该是大妃。那‘药’量下得极小心隐秘。所以哪怕是大汗日日诊平安脉。太医们也沒有察觉。后來大汗觉得身体抱恙。那日正巧赶上夫人进宫‘侍’疾。第一时间更新夫人带了刘子然一同入宫。不过刘子然当时也并沒有从脉象上看出什么太大的问題。只是恰逢大汗服用安神汤。刘子然这才说要看一下那汤‘药’。”探子是舒默一直安‘插’在宫内的。之前的这些事。都非常清楚。
“连刘子然都沒有看出來。”舒默有些惊愕。“阿尔朵那里竟然有这样的毒‘药’。”
“是。不过自从夫人她们走后。大汗便沒有再喝那安神汤。同时。大汗更换了除了库公公以外的所有安昌殿外的守卫、内监、丫鬟。原本夫人的意思是。等刘子然将那汤‘药’研究好。再进宫的。只是沒想到。大汗就暴毙了。”探子说道。
舒默注意到他说的是“暴毙”。心思微动。他缓缓开口:“大概是父汗调换人员这一举动让阿尔朵和桑拉紧张了。所以他们才决定加快步伐。以免夜长梦多。”
探子点头:“公子分析得极是。从属下离开前的种种迹象來看。就是您分析的这样。只不过。后來大汗并沒有再用任何外面的吃食。属下想不明白。大公子是将毒下在了哪里。”
舒默的眼底是寒冰一样雪亮的‘阴’狠。那情绪一闪而过。几乎令人捕捉不到。他点点头。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一路上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大军即刻就要启程。你跟着阿毅一路吧。”
“是。”探子起身道。第一时间更新
舒默点点头。出去了。承昭正好过來。见了他。恭敬道:“大将军。大军集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