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阿尔萨的声音自门外低声响起:“公子,礼单已清好,这会给您过目吗?”
“让她们送进来。”舒默看一眼舞惜,道。
宁晔将礼单送进屋,瞥到睡着的瑞钰,小声说了句:“小公子长得真好看!”舞惜被她的话逗笑:“宁晔,这话你每天说十几遍,我都听累了!”
宁晔回忆了下,好像真是这样,委屈地说:“夫人这是嫌弃奴婢啰嗦吗?”
一直旁听的舒默突然插进话:“夫人不是嫌你啰嗦,是嫌你嘴拙!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要学会变着花样地夸瑞钰,夫人就高兴了!”
“是这样啊!奴婢记下了!”宁晔认真地点头,偏头想了想,又说,“小公子是奴婢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舞惜和舒默。
两人相视一眼,捧腹大笑。这丫头,真是可爱得不行啊!舒默知道舞惜喜欢宁晔,喜欢和下人们打成一团,所以每每在漱玉轩,都不会太过严肃。
许是他们的笑声太大,小瑞钰不高兴地哼哼两声,撅起小嘴,头歪向另一侧去。舞惜打舒默一下,示意他噤声。舒默立即心领神会地闭上嘴,看一眼宁晔,宁晔双手捂嘴,转身出了内室。
舒默将礼单递给舞惜,舞惜看了眼礼单的厚度,有些咋舌:这小子,是招财的吗?才出生三天,就能为府里挣银两了!翻开细看,其实她对贺礼并不十分感兴趣,且礼单上的名字她也几乎都不认识,直到看到熟悉的名字,才说:“舒默,皇甫毅那么远还送了贺礼的!皇甫麟,皇甫程,他们分开来的!”
舒默并不意外,对她说:“阿毅和阿麟自幼同我一起长大,皇甫程又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们的关系非常好!”说着跟舞惜讲了一些童年趣事。舞惜听得认真,脑中想象着舒默小时候的样子。关于舒默的身世,她知道的并不多,心中有不少的疑惑。
她只知道舒默的阿妈是个汉人,好像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由皇甫程一路保护着北上,认识了拓跋乞颜,生下了舒默。后来没有几年,便因专宠被人陷害,难产而死!
但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孤身北上呢?舒默对于阿妈家的亲人只字不提,似乎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这一点让舞惜非常意外!然而,这些记忆对舒默来说或许有着不少心酸的记忆,每次话到嘴边,她都咽了回去。
“对了,舞惜,我让人提前送了一副白玉项圈给你,是承昭送瑞钰的礼物。你不是一直喜欢玉,我仔细看了,那羊脂白玉的成色极好!将来给瑞钰戴上!”舒默开口道。尽管上次同舞惜已经说开,尽管这几次见面承昭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同那个霏儿似乎也感情不错,但是舒默的心底仍是有着心结。
舞惜叹口气,正视舒默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舒默,那副白玉项圈的确是精美绝伦,但瑞钰并不需要!瑞钰若是喜欢,我想他阿爸一定会为他找到更好的!”
“舞惜,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舒默有些尴尬地说。
舞惜的手搭上舒默的手,认真地告诉他:“舒默,我喜欢我们之间坦诚相对,我会那样说并不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而是真的觉得瑞钰有你这样的阿爸,不需要别人额外给他准备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舒默,我和瑞钰,我们有你就足够了!”
舒默搂过她,说:“是。瑞钰需要什么,我自会为他备好!”
临近新岁,舒默又开始忙碌起来,并不能经常陪在舞惜身边。这可将尚在月子里的舞惜憋坏了!整个月子里哪儿也不能去,顿顿都是喝着那些腻腻的汤,也不能沐浴……每当她想泡个澡或是一顿不喝汤或是去院子里透透气,都会被徐嬷嬷和云珠晓以大义地念上许久!
最过分的是,她们还会在舒默那里告状!别看舒默平时对她宠溺至极,但是真正关乎到她身体健康的这些事上,舒默简直比徐嬷嬷还要严苛!完全就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气得她跳脚!各种威逼利诱,甚至是**,她都尝试过了,而舒默就像块大石头,顽固不化!舞惜觉得这比初到大秦时被雍熙帝罚禁足还要恼火上十倍、百倍!
还没等舞惜将月子熬过,除夕便到了!
说起来这应该是舞惜最欢喜的一个除夕,身边有着可爱的瑞钰和舒默陪伴,勉强消除了她不能出门的郁闷。因着舞惜还在月子,合宫夜宴指定是不能去了!
但是舒默是不能缺席的,而且拓跋乞颜早早就派人来传了话,让舒默将瑞钰带去参加。舒默将这事告诉舞惜时,舞惜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舒默:“你和瑞钰都走了,我得多孤单啊!”
舒默搂住她,安慰道:“我本来是想着今年你不方便,准备向父汗告假的。没想到父汗亲自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让我一定要将瑞钰带进宫去。”
舞惜听他这么耐心地解释,笑道:“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心疼的!你可别上当了啊!没事没事,早点回来陪我就行!”舞惜虽说娇气,但是她心底明白,若是因着她的原因,而导致舒默缺席了合宫夜宴,那么别说旁人会议论舒默,就是大汗只怕也容不下她。所以明知不可为,她就绝对不会为!
舒默轻轻捏一下她的脸蛋,其实不论她怎么说,他都能从她眼中看出落寞。
舞惜扭过头去不让他捏,不忘叮嘱他:“瑞钰还没满月,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让徐嬷嬷、云珠跟着一起去,可不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