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再没有问末末的事情,而是叫李元吉说说刚才有什么话要说的。
李元吉看看几人,咬咬嘴唇说道:“其实孩儿一直做的这些错事,只是想让爹娘注意到孩儿!”
说完看看李世民又道:“孩儿也不小了,看着两个哥哥整日里都跟着父亲到处作战,孩儿也想去。”
窦夫人很惊讶元吉居然是这样的想法,看看李世民也同样诧异的表情,问道:“元吉,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错的离谱啊,那不是孩子过家家,件件都是祸害相邻的恶事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李世民也说道:“三弟,也许你真的这样想,可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一直都不愿带你上战场吗?”
“为什么?”李元吉看着李世民,眼中有说不出的渴望。
“父亲和大哥还有我都说过,家中四子,除了我们二人,只有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上了战场,家中一群老幼无人照看,留下你也是为了让你肩负起家里的担子,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说不定那一日我们就回不来了,你是李家的香火啊,你明白吗?”
李元吉和窦夫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同时震惊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又道:“其实你做的事情,父亲都知道,但他却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有时候会问他,为什么对小三儿如此宽容,他总是说元吉只是年幼,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明白的。”
又拍拍李元吉肩膀道:“二哥更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也省去了我们对你的担心啊!”
李元吉眼圈儿发红,哽咽着问道:“父亲真的这样说?”
李世民点点头道:“我们都很在乎你,特别是爹娘,他们对你很内疚的。我和大哥基本上就是在军中长大,日日都能得到父亲的教诲,而你却出生在府中,少有和父亲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就无法教育你。父亲常说你现在这样,都是他的过错,元吉,你理解他的心吗?”
窦夫人也是眼睛红红的,摸着李元吉的头说道:“儿啊,这么多年娘一直对你不冷不热,不是娘不疼你,是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当真让人接受不了。每次娘听到这些,首先是自责啊!孩子,你也是娘身上的肉哇!”
李元吉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从懂事后就知道母亲不待见他,父亲和哥哥们都在外面。家里孩子们数他最大,也数他最无所事事。每次听到哥哥们如何威风,心里都不是滋味。
有过一段时间,他勤学苦练,要引起父母的注意,让他也能跟着上战场杀敌,去证明他不比任何人差,可惜并没有让爹娘放心。之后便破罐子破摔,索性做些错事,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还有他这个儿子。
目的达到了,同样问题也出现了。父母不但成功的注意到他,而且成功的将他定义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既然你们这样说我,我就做给你看!”李元吉开始了自我报复的行动,整日在街上欺行霸市,招摇而过,很成功的又得了一个外号“三霸王”!
他自己心里什么都清楚,可是父母每次都是责骂与不屑,他也就终日浑浑噩噩的过了这几年。
今年发生的事情,严格来说只能说是他信错了人。他手下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打着他的名号,更加嚣张跋扈,而且事情越做越大,这一次更是逼死了几个女子。要不是有国公府的威严和权势,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这时听到在父母心中他原来是这样的,积郁了多年的委屈、不甘、心酸通通涌上心头,趴在窦夫人怀里嚎啕大哭,毕竟他才是十几岁的孩子!
四人在屋中敞开心说了很久,没有人知道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这晚之后,人们惊奇的发现三霸王不在和从前一样了,他把手下的那些能人异士全都驱逐,又请了几位当地有名的先生过去,开始学习圣人之道,研究兄友弟恭了。
一场风波结束了,但杨广要抓的刺客久久没有露面,逃跑的末末也没有寻到,晋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转眼马上就到了越王的寿辰,李向提前两日便带着程咬金那一队兵士,拉着做好的礼物往洛阳而去,宇文聪已经先两日由萧后的亲卫押到了洛阳城中,暂时关在太守府里,由宇文成都看管,等李向嘱咐了无忧看着,外边的事情让魏征帮着处理。
路上无话,半日的行程就进了洛阳城里。李德先他一步来洛阳,将自家的一个米铺收拾一下,临时作为李向歇脚的地方。
这家米铺叫“利人米行”,是李耀祖那时就开起来的,说起来比李向的年纪都大的多。米铺是洛阳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大米铺之一,位于皇城端门南侧,天津桥南岸。
说起天津桥,那可是洛阳一景。自从杨广重建洛阳后,两年内,就成了北方最重要的大都会,商旅云集,万国舟帆。整座桥是为了连接洛河两岸而建,并不是简单搭起浮桥。
整座大桥用大船连接,南北一字排开,犹如水中长龙衔接着南北两岸。船与船之间用铁链联结,桥面平整,桥身稳固。桥建成之后,桥上车辆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桥上有四角亭,桥头有酒楼,南北两市胡人商旅充肆,确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李向带着程咬金到了店中,老掌柜慌忙迎了出来。李向见礼说道:“你是李家的老人了,理应是我这个晚辈给你施礼的,不用麻烦,能正常吃住就好。”
老掌柜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