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兄弟和兵士们看着这些乞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很多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是因为吃不上饭才当兵的,这些孩子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他们当年的影子。钱大摸摸豆儿的头说道:“别怕,李老爷是个好官,他说给你们饭吃,你们就不会饿着的,记得下午去县衙。”说完跟着李义而去。
身后的官兵们纷纷掏出身上的干粮发给这些孩子们,孩子们一下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抢着食物,只有这时才能看出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李义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看孟津县城了,直接就到了县衙门口,让他想不到的是,县衙居然也是一所破房子。
县衙在孟津城唯一一条大街中央,是个独立的建筑,四周都没有依靠,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门口的石狮子有一只倒在地上,估计时间久了,挨着地的一面都生出了青苔。另一只只剩下半个底座,狮子嘴里的石球也不知去向,像是张嘴控诉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县衙的木门倒是完整,只是不在门框上,东倒西歪的靠在墙边。墙上的黑色墙皮都已经脱落,到处都是黄土斑驳,就像斑点狗身上一样。
唯一让李义知道自己没走错的,就是门头上的县衙牌匾还挂在那里,也是有一面已经歪斜,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李福过来说道:“老爷,这县衙怎么办公,要不咱们回去吧。”他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本以为李义也算是自立门户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对杨广产生了恶意,这哪里是升官,这跟流放没有多大区别了。
李义回头严肃的说道:“我是来上任的,是来让百姓们吃饭的,看看刚才的那些孩子,我怎么能回去,就算我自己饿死了,也要在这里待下去。”说完大踏步进了衙里。后面的人跟着也走了进去。
李福摇摇头,他知道李义的脾气,看起来温文尔雅,性子和蔼,但骨子里和李向一样有正义感和坚持,无奈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更是叫这些人为之震惊。偌大个县衙居然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就连大堂都有半个顶子是露在外面的。
李义已经适应了这里,最坏也就这样了,他叫过钱大,让他去找找这里还有没有衙役。钱大绕着县衙找了半天,终于在后门的一个破屋里找到一个老头儿。听说来了新的县令,老头儿跟着钱大来见李义。
看到老头儿的第一眼,李义就知道,县衙里一定没有别人了。这个老头儿看上去都七十多岁年纪了,只是走路还很稳健。
老头儿见到李义就跪倒在地说道:“参见大人。”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人们都叫我张老汉,大人叫我老张也行。”老张站起身看着李义。
“张老汉,你和本官说说这县衙为何如此破败,其他的衙役呢?怎么只有你自己在?”
“大人呀,你还是快走吧,在这里待下去连命都要丢的。”老张一张嘴就把几人说的愣住了。
“你说清楚些。”李义也是楞了一下,皱着眉问道。
“大人,这里原先的几个县令都让土匪给杀了,你没见城里几乎都没有人了?都和土匪跑了,待在这里会饿死的,还不如去当土匪呢。”
“难道就没有官军来剿匪?”李义发觉这里的事情都很荒唐。洪灾瘟疫没有人赈灾,土匪横行没有官兵剿匪,百姓宁愿当土匪也不愿在家里种地,这还是大隋朝的天下吗?
“哎,老爷啊,城里哪还有官军啊,不是去了大的地方,就是跟着土匪上山了。整座城也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那县衙里的其他官员呢?也跟着土匪跑了?”李义有些着急了,不管有多好的办法,总要有人来做才行啊,百姓都跑了,谁来干活儿?
“有办法的都去更好的地方当官了,没办法的也投亲靠友,都走了,只有我这样没有家人,也没本事的在这里等死了。”张老汉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李义沉默了,想了半天才说道:“张老汉,这城中人最多的地方在哪儿?平时怎么聚集起来?”
张老汉张着嘴问道:“大人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把剩下的百姓都聚到一起吧?我还是说一句,这里的百姓和山上的土匪很多都是一家人,要是让他们告诉土匪你们来了,估计土匪又会来杀了你们的。”
李义怒目圆睁的大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到整座县城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土匪也是这里的人,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儿良心吗?看着他们的家一天天荒芜下去,看着这里的孩子们一天天的饿死,他们就不心痛吗?本官把他们聚到一起就是想告诉他们,我李义来了,准备把孟津好好的建起来,到时候欢迎他们回家!我做错了吗?”
众人第一次见到李义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感觉跟着李义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张老汉点点头道:“大人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县令,那张老汉也就陪着大人一起吧,我这就去集合百姓去。”
李义说完,心里好受了许多,点点头,叫老张出去了,又对众人说道:“不管会怎样,你们都是和我一起来这里的,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让你们受苦了,也不是我所愿,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想留下的跟着我一起干,想走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找到我儿子,就说是我让你们回去的,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众人看了看,钱大第一个站出来说道:“俺们三人都是义勇军的兵,李都尉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