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年前就有开发商属意于这片瑰宝,打算做一个临湖别墅。后来在拆迁赔偿上遇到点问题。
这其中最大的关键当然要数占地最多的秦空,外婆家有十多公倾的水稻田,每年只收两季稻子,其他时候都在赋闲,这对于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可是大大的浪费,可外婆不觉得。
外婆嫁给外公后就住在这里,后来外公去世,她一个人守着一份家业,一片田地过安稳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是晚年难得的福气。
车子拐下公路走了不远,眼前是一片三层楼高的红色洋房,古色古香的,有五六十年代的风格,但那个时候洛城已经流行洋式风格的建筑,因此盖着四角圆顶,又有些德式建筑的风格,前面的铁篱笆上爬满了已经干掉的蔷薇架子,几乎可以想像得到春天这里爬满蔷薇花的情景。
她们到时已是傍晚,简崇明把车停好,到后备箱取出带来的礼品。
念乔过去按了门铃,不一会就见苏姨跑出来,苏姨是外婆娘家的远房亲蹙,无儿无女的,跟上一任酒鬼老公离婚来的这里,帮着家里做点事情,算是用人,又不是用人,小时候念乔住在这里,苏姨也待她很好。
苏姨看到她,脸上抑不住的喜色,“听说你要回来,老太太一早就等着呢,可算盼回来了,快进来。”
看到跟在后面的简崇明,脸上更加高兴,“这是姑爷罢?”
简崇明微微蹙眉,这微小的动作被念乔看在眼底,刚才那种漠明的酸楚再次浮了上来。
苏姨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客厅高阔,水晶掉灯从楼顶下坠下来,晃晃照着人脸。
外婆坐在轮椅上,由用人推着走出来,看着她,脸上浮出一抹疼惜。
这还是念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亲人,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外婆轻拍着她的背说:“好孩子,不怕,有外婆在呢,什么都不用怕,回来就好。”
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这才觉得奇怪。
简崇明道:“她车祸后受了刺激暂时不能说话,现在正在治疗,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
外婆才止住泪,听见这样又哭起来,好容易平静下来,抬起目光,这才看到站在那里的简崇明,“瞧我,只顾着难过,你是崇明罢?多亏了你在那头照顾着,要不然我这副样子又动不得,两个孩子在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崇明客气的道:“都是应该的,外婆您别客气,把人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外婆讶异道:“什么要紧的事非要赶回去,天都晚了,再说也没船了啊,不如吃了饭睡一觉明天再走。”
“这……”简崇明推拖不过,只好留下来,苏姨忙道:“我去收拾客房。”
念乔推着外婆来到客厅。
外婆一面让用人上茶,一面对他们道:“你舅舅去镇上了,你舅妈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看到念乔有疑问,她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些地的事,镇上叫他过去商量,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都得要搬家,我早说了,我死之前他们别想动我的地方。”
外婆执着念乔的手,目光在她脸上身上细细打量了一遍,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落泪,念乔忙给她拿纸巾。
“可怜了念乔了,年纪轻轻的出了这样的事。”
坐在那头的简崇明眸子里划过一道黯然的情绪。
看到外婆伤心的样子,念乔突然有种冲动,告诉她自己就是念乔,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多一个人知道总归多一份危险。
只是心底多少觉是不舍心,外婆小时候最疼自己,可是她这样骗一个老人家。
晚上,舅舅从镇上回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
舅舅是老实的乡下汉子,不懂得推让,自己默默的干了两杯酒。
简崇明脸上挂不住,也喝了一杯,意外的竟没有酒味,只是觉得甜。
外婆笑着道:“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糯米酒。”
简崇明本来不喜欢喝酒,可这种甜酒又跟酒不同,因此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舅舅见他爱喝,转头冲用人道:“再拿一瓶来。”
念乔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拉舅舅的袖子,那酒入口甜,后劲却极大,比六十来度的酒还厉害。
拉了三遍,舅舅根本不理她,只是一个劲的给简崇明倒酒。
喝了不到两瓶,简崇明就不行了,趴在桌上不动弹了。
念乔哀怨看着舅舅。
舅舅挠挠头,笑得憨厚,“谁知道他看着挺壮,这么没酒量。”
外婆道:“还愣着作什么,快帮念薇把他扶上楼去。”
舅舅扛着简崇明上楼,把他放到床上便出来了,“你们早点休息。”
念乔关上门,站在那里,只是一筹莫展。
苏姨只准备了一间客房,念乔本来想着就一晚上,挤一挤就好,谁知进了门才看见只有一张床,房间里连张沙发都没有,这间客房又没有地毯,今天晚上要怎么应付过去才好?
她打开柜子,见里面只有两件旧衣服,更加泄气。木欢庄技。
简崇明在床翻了个身,难受得直哼哼,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念乔看他脸胀得通红,很难受的样子,转身到洗手间拧了把毛巾过来给他敷在额上,被他一把揪掉了。
折腾了自己几次,念乔也累了,干脆不再管他,和衣睡在床角。
乡下房子不比城里有集中供暖,自己烧的暖炉有时候热有时候不热,晚上念乔冻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