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房间里坐下,看点燃的烛火,夜那么黯,一切那么淡漠,却掩藏着不知多少的跌宕起伏。
她恭恭敬敬地把地图递给他。
葡勒接过去。也许是因为地图实在是太简陋了,除了黄金城,除了一望无际的沙洲,他看不出其他的特别。然后,目光落在鹤鸣沙山的南方,那是用红色特意标注的制高点。
南方,抗命,牺牲……这是大家心里的疼,永远不能触摸的一个盲点。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回避,却总是无从回避。
他看了许久,才慢慢问:“宣英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她一百次地回答,完全如一个机械一般精准,多少次的审判了!
“对!世子就是在这里被黑风卷走的。当时,他站在最高点,一直呐喊着指挥战役,但是,最后的情况,我没有看到……因为,那时我也被卷走了。以后的事情……就是那样了……你们都知道的那样……”
“按理说,这是最高点,风是从西方来的,南方不至于瞬间淹没啊。唉,宣英……唉,宣英这孩子……”
葡勒站起来,来回地踱步,然后走到窗边,看看窗外的天色:“看样子,连续都是晴天,玉致,你明天随我去沙洲。”
她没有回答。
“玉致,我已经令人收拾好了你的行李,明日就上路。”
这是命令,而非是商谈。
“这一次,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出蛛丝马迹,就不相信,什么黑卷风会那么厉害。”
她淡淡的:“先生,张斌带了一万人去,只怕沙洲都已经踏破了,可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你去又能干嘛?”
“至少,尽一个父亲的心意。”
父亲的心意!
父亲的心意!!!
别说一个父亲,就算他把全国的军力全部赶去了沙洲,难道,他就能敌得过整个的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