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真的不敢走,这样的深更半夜,不知道该去哪里。小时候,这样的经历实在太丰富了,常常睡在一个破屋子里,有时半夜三更,什么蛇鼠猛地窜出来,吓得一个激灵就跑出去。
长大了,住宿学校,但是,每每寒暑假,又如过街老鼠,东一处,西一处,在单间的出租房里,有时交不起房租,半夜也会被扔出去,房东插着手地骂。
常常想,长大了,一定要有一个固定的家——一个温暖舒适的房子,一辈子属于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遮风挡雨,不用颠沛流离。
可是,直到为人所包养,依旧没法形成这样的安全感——以色侍人,色衰爱弛。谁知道那房子是不是会永远存在,永远属于自己呢?何况,他还忽冷忽热,忽隐忽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开心时,钻戒锦衣;生气时,一个月半个月可以不见人影。终究是独立的一个人,岂能真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刺猬滚起走?
何况还没嫁呢!要一味地马上学会恭顺和忍气吞声,这也实在是太困难了。
夜,越来越黑。就连月亮也慢慢地没入云层。四周,彻底地黯淡下来。
就如一个孩子,跟大人斗气,离家出走,可是,一个人躲藏在黑暗里,终究是害怕。而那家长,是老奸巨猾的,无动于衷,知道孩子沉不住气,故意地让门开一线,留一线,老神在在,胆小的孩子,自然就跑回来了。
可是,女人毕竟不是孩子。
葡勒也不是家长。
还有自尊。
蓝玉致的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好暇以整,还带了笑容,真心诚意地致歉:“葡先生,对不起。谢谢你了。”
对不起!
终究是不该在吃人家软饭的时候,还妄图想出轨;虽然未遂,毕竟,这也有违职业道德。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