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景教南北两宗都有这样的说法,传来传去,传的神乎其神,有七八十来个版本,大概都是说是能集齐六部《尊经》之后,能参透尊经之中隐藏的深意,六部《尊经》里,似乎隐藏一个重大密藏的所在,集齐《尊经》,找到这处所在,掘开密藏,便即能富甲天下,总之都是不太可靠的流言,也许真有,也许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
雍和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是谁将我迷晕的,偷走了这部《尊经》”
李宁道:“这还用猜?就是铁央典和左良玉的勾当。”
雍和道:“我知道啊,可是谁能潜入天香阁书房里去,偷走《尊经》,又给书匣里换上毒箭?”
李宁脸色一变,道:“还不是那个贱丫头做的好勾当!哼,您出事之后,这丫头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我们差人去问她的父母,哪知屋去人空,一家人都不见了。一定是拿了铁央典的好处,暗害于你。”
雍和惊道:“是那个小女孩?”李宁道:“多半是她。她叫巴苏苏,是个乡下人家的姑娘,家里穷得养不起她了,就卖到我家府上,我想尊主起居,得找一个伶俐乖巧的少女伺候,就想到了她,没想到她胆子够大,居然做出这等事儿来。”脸上神色愤恨。
雍和昨儿吃饭,一定要巴苏苏和他一起吃,巴苏苏说什么也不肯,趁他去取筷子的当口溜走,等雍和吃完了饭,再回到书房之时,匣中机关已经设好,兼之事发之后,合家逃遁,巴苏苏的嫌疑确实极大。
但雍和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那样一个楚楚可怜,少言寡语的小女孩,居然暗设机关,偷走《尊经》,猜想一定是铁央典等人指使逼迫,说不定是以她家人性命要挟,这小女孩才不得已就范。
晁晨龙走过来,道:“尊主,时候紧急,咱们就不歇着了,快些走吧。”
雍和点头道:“是啊,说不定左良玉军队已经准备出城了。”翻身上马,众人打马疾奔,绕过了福州城,拣野路而行。
不到盏茶功夫,忽听身后蹄声繁急,众人回头一看,却见灰尘漫天,旌旗摇动,旗帜上绣了“左”字,居然是左良玉的军队追来。
李宁大惊,道:“咱们快走!”
众人策马扬鞭,左军急追而上,距离渐渐拉近,便有箭矢从后遥遥射来。
又过的一会儿,距离更近,射来的羽箭力道大了些,射翻了三四匹马。
晁晨龙喝道:“大家快走!保护尊主!”蓦地声音顿歇,一支羽箭穿胸而过,在马背上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摔在地上。
李宁喝道:“晁法司!”勒停了马,想要下马营救,忽然耳边风声锐响,跟着肩头剧痛,一支羽箭插在自己肩头,箭尾兀自微微颤动。
他心中又是慌乱,又是恐惧,身子不稳,摔下马背。
其余众人也有七八人中箭落马。
雍和心中大急,喝道:“大家停下!”他眼见左良玉军队箭术高超,定时多年征战沙场的犀利本领,众人再逃下去,尽数都得中箭身亡。众人听他呼喝,也都勒马停住。
李宁伤口涌出鲜血,颓然坐在地下,见雍和居然停下,急道:“尊主,你做什么?快走啊!”
雍和道:“逃是逃不掉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随他们便。”跃下马来,走到李宁身边,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势重不重?”斜眼看晁晨龙时,却见他躺在地下一动不动,显然死了,心下恻然。
众军骑转眼便到,将众人团团围住,数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众人,一有异动,便即发射。
雍和站起身来,冷眼瞧着众兵。
忽听一声长笑,围着众人的圈子让开一个缺口,一骑缓缓驶进包围圈中,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少年将军,他神情得意,坐在马背之上,仰头大笑。跟着环视众人,眼中射出冷漠的神色,蓦地眼光在雍和脸上停住,看了他半晌。雍和毫不畏惧,抬头与他对视,眼中射出不卑不亢之色。
那少年将军容貌俊美,穿一身精致的铁甲,披着猩红绒布披风,他看了雍和一会儿,抬起头来,对马下步兵道:“将他头巾除下。”戴着银丝手套的左手朝着雍和指了一指。
一名步兵走到雍和身边,拔出刀子,将他头上戴着的一顶文士方巾挑下来,露出一头短发。
那少年将军笑道:“哈哈,果然是的,和那姓李的小子一样,你们都不留长发。”
雍和心中一惊,寻思:“姓李的小子?那一定是李太歌了。他果然就在南宗。”
那少年将军收起笑容,道:“将他们都押回去!”
一队步兵进包围圈内,缴了福建众弟子的兵械,将他们双手都背缚身后。
一名步兵看到雍和腰间别着的六轮手枪,微一迟疑,没有收缴,只是将他腰间的两柄倭刀缴下。
少年将军拨转马头,领兵回城。
众弟子被步兵押着,跟在其后。受伤的弟子并李宁,仍然被扶上了马,马索由左军步兵牵引。
晁晨龙和两名中箭身亡的弟子尸体也被搭在一匹马上,跟在众人之后。
不多时便进了福州城,雍和关心李宁伤势,不断抬头瞧他。
李宁肩头汩汩涌出鲜血,强自用左手按住伤口,脸色惨白,坐在马上摇摇欲坠。
城中众人见是军汉押人,不敢靠近议论,只是远远的站着,瞧一点热闹。
约莫盏茶时候,来到城南府衙,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