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
一条巨大的黑影高扬鱼尾,扬起一个高高的弧度,倒头一折又摔了下去。
谢琅琊一拉光芒巨网,弹起的气流正好将鱼跃挣扎的黑冰香鲸一‘抽’,它再次落入罗网的包围之中。
大家伙落在一群千奇百怪的海物上,这数量就像是整个海底世界,被一次‘性’打捞了上來般。
谢琅琊转过身,一踏足下的血雾,迎风抬头,长发如同细碎的火种般飘扬风中:“师父。”
高天长风将少年的声音远远送去,直追前方一团飘渺黑影。
黑影微微一散,‘露’出一片飞扬的雪‘色’。
紫微公子按住纷飞的雪发,回首一看:“怎么,黑冰香鲸又在翻腾。”
“喏,你让我当苦力,拉这么一大堆海物过來的时候,”谢琅琊耸耸肩膀,左臂冰雪剔透的‘花’纹在风中轻闪:“可沒说这些玩意这么不老实。”
紫微公子歪歪头,妖魅的紫眸闪烁暗光。
他晃了晃下巴,淡淡道:“跟上來,就快到家了。”
“真是温馨。”谢琅琊勾动手指,引动法印,光芒巨网丝丝收紧,团成一个巨大的蚕茧状光圈:“把一个海兽尸体当做家,好厉害。”
紫微公子御风前行,黑衣白发,光彩分明:“要不是依赖它的尸体,风暴北海沒你呆的地儿。”
“呼,,”
谢琅琊策动身形,身后流雾托举着巨大的光芒巨网,轻盈一掠,赶到紫微公子并肩处:“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它的尸体三鞠躬。”
紫微公子顺着这小子狡黠的话头,貌似认真地拍拍他的肩膀:“态度要虔诚。”
谢琅琊哼笑一声,眼角一闪,转过血瞳。
被无限延绵的淤泥海岸包围的黑‘色’海泡,在长风下涌动着‘混’‘乱’的‘波’纹。
哗哗声冲刷不止,水影‘乱’流之中,一团小山般的‘阴’影横贯海泡,渐渐清晰。
谢琅琊撩了一把红发:“师父,这回你该告诉我了。”
他沒有用询问的语气,尾音冰冷,仿佛是一句语气客气的命令。
紫微公子侧过眼角,那副神情像是妖狐睥睨着猎物。
谢琅琊回看过去,一扬剑眉:“我苦力也做了,师父就告诉我,为何给一个海兽尸体喂……”
“食”字沒有出口,他的声音就被风声堵回了咽喉中。
咽喉‘花’纹幻觉般鼓了一下,发出异样的热度。
……嗯。
谢琅琊斜过眼角,眼中铺展开的景象,让他瞬间收了声。
哪里不对。
他擦过紫微公子身边,凭风而立,抬起手指微微一摇,身后的光芒巨网戛然停在风中。
光芒如‘波’影浮动,里面包裹的海物还在垂死扭动着。
谢琅琊眯起血瞳,盯着眼前的海兽尸体。/
他盯了一会儿,侧眸看向紫微公子,身形一侧,做了个侧向躺倒的示意:“它不是这样放的吗。”
紫微公子面无表情,仿佛微醺刚醒般,一派满不在意:“所以呢。”
谢琅琊换了个方向,头部朝向相反方向,再次倾斜身子:“但是它现在是这样躺的。”
那个海兽尸体……
头部朝向了不同的方向。
看起來,是平行转了一圈,鱼尾和头部的位置互换了。
整个海泡沒有什么异常,沒有刮开的海涡也沒有撞塌的淤泥。
那海兽尸体头上高高凸起的眼珠瘤子,映照着海天之间‘乱’流的云影。
谢琅琊冷眼看去,那家伙的嘴部好像张得大了一些,‘露’出点滴森冷的红光。
是长在它口腔中的红‘色’珠子,在这个距离内,它们依然显出了密密麻麻的宛如虫卵般的轮廓。
谢琅琊沒有得到紫微公子的回应。
那家伙微微歪头,眼神轻淡,看着那莫名动了位置的海兽尸体,像是看着一盘刚刚烧好的菜。
他动了动‘唇’瓣,舌尖在紧闭的‘唇’瓣之下动了一圈,‘舔’了一下上牙龈。
这个微小的动作,全在谢琅琊眼中。
少年一甩手臂,指间光线一断,将一直拉在手里的光芒巨网,砰然一声放开。
盛满海物的大网重重一沉,掠起轰鸣气流,直扫紫微公子。
紫微公子的雪发,瞬间被吹得向后一扬,脸上着了一记响亮的风击。
他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一动眼神,看向谢琅琊。
“我不是说过吗。”谢琅琊引动血雾,转过身來,与紫微公子四目相对,目若寒冰:“你是我的师父沒错,但我们之间,最稳固的关系是互惠互利。”
紫微公子静静看着他。
“若你始终东隐西瞒,对我保留太多,”谢琅琊凝起剑眉,‘唇’角却有笑意:“我也难得助你啊。”
“你是不是一直误会了什么。”紫微公子抬起下巴,幽幽吐出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助了。”
“师父修为绝顶,凭一己之力,自然也能解决困境。”谢琅琊轻咬舌尖,从牙缝之间吐出幽冷的声音:“但是若无一点利益,师父会收我吗。”
紫微公子的目光越过少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海兽尸体。
“看在那位璇玑的面子上,”谢琅琊咬重了那个名字,心头如遭针刺般,突发剧痛:“师父该对我诚意相待,不是吗。”
“呼啦啦,,”
高空之上,长风忽变凛冽,烈如鬼吼,狂‘乱’吹拂过两人身形。
两人对视的目光,决然不像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