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陵手上端着的鲫鱼豆腐汤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空气中洋溢着满满的香气。
“你这丫头,尽会折腾事儿。”张恋奴一口一口喂着趴在铺满绒毛床上的张幼娘。
“哼、要不是某人不帮我,我会这般么?那薛士溪没有良心,但是某人更加没有良心!”张幼娘喝完一口汤,自言自语的说道,“哇,好好喝,阿姊你也喝点。”
老孙的药物很管用,现在张幼娘的伤口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痛了。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仿佛自己受伤就如昨日一般。还记得第一次来到唐朝的时候,一个胖子为了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辱骂,为了一块药膏受胯下辱,为了一块红烧肉被打的浑身是伤。
时光易逝,许子陵看着眼前情景不禁有点儿感伤。
张恋奴和张幼娘本还有说有笑,可是看着许子陵呆呆不说话,张幼娘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刚刚自己的那一番话伤了他了?
许子陵叹了一句,背着手离开了,来到院子内右手捂着额头在摇椅上躺了下去,胖旺财看到许子陵之后,蹒跚的趴到许子陵的脚上,找个舒适的姿势也躺了下去。
特种任务兵那边已经打探出了消息,用的方法仍旧是和上一次许府事件一样,薛士溪身后的水滴还没有滴一会儿,薛士溪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
当许子陵知道这薛士溪肮脏的作为之后,厌恶无比,许子陵真想不到,这个年代,为了官位,与其说是官位,倒不如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竟然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薛士溪说,前不久,一次偶然自己去东市一个典坟铺买一些书籍以备科考之用,刚好听到几个仕子在那里谈论今年科考,于是便来了兴趣,凑近听了听。
待那几个仕子走后,典坟铺老板谢伯安来到了薛士溪的身旁问薛士溪是否也是今年前来参加科考的仕子。
薛士溪笑着应了,可谢伯安却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薛士溪当下就疑惑起来,问谢伯安作何摇头,谢伯安一副为难,几经挣扎之后便劝薛士溪放弃这一次应考。
这薛士溪哪儿能受得了,都是十几年寒窗出来的,寒门之族,就是因为科举推出之后才产生希望,以前都是世家大族笼络官爵,寒门根本没有做官的可能,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薛士溪怎肯放弃?
于是薛士溪便问谢伯安这是为何,谢伯安小心翼翼的对薛士溪说他认识当朝考功员外郎,并说自己看薛士溪实诚,才会透露一些内幕,说今年科考已经有人给考功员外郎塞钱了,所以这状元之位其实已经内定。谢伯安说完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薛士溪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话和任何人说。
薛士溪虽然忠厚却不傻,绝不可能凭借谢伯安的这句话便傻傻的相信,于是听完后便笑笑离开了。
可是当薛士溪第二次又来买书的时候,偶然间听到谢伯安和一个仕子的一番话,大意就是仕子在询问自己的那件事办得如何了,然后薛士溪又看到那个仕子又递给了谢伯安一些金子。
这对薛士溪的影响很大,脑中不自觉间已经信了八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薛士溪相信了之前谢伯安的那些话。
那是一个下午,东市刚刚开市,一个豪华的酒楼内,薛士溪发现谢伯安正在和考功主事谈笑风生,这个考功主事薛士溪是知道的,是个从八品下的一个小官,由于入京科考的事项很是繁杂,由许多小官前来主持,所以期间薛士溪认得这个考功主事。
薛士溪把所有的事务联系在了一起,愈加肯定了谢伯安之前说过的话,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薛士溪觉得自己这十年寒窗绝不能付之东流,于是找到了谢伯安,交了很多钱。
可是谢伯安有一日突然说,上面有人看上了薛士溪家的俏娘子,薛士溪本不愿意,但当谢伯安要退还薛士溪钱的时候,薛士溪答应了。
之后的事,许子陵已经从找幼娘哪里知晓了。
许子陵用手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很明显是一系列的骗局,不仅骗了钱还骗了色,但是那个薛士溪竟然傻到这种程度,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承诺竟然把自己的娘子推入火海!
谢伯安、法曹参军、考功主事?这绝不可能是第一次,许子陵怎么都想不到,天子脚下,这群人竟然敢这么目无王法!
不过许子陵却打心里不想参合这件事,这个事情太复杂了,这些都是些明面上的小人物,许子陵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还藏着其他人,不过这件事许子陵可以不参合,但是打了张幼娘这笔账,一定要算!
就在许子陵心烦意乱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了一阵舒服的揉捏力,张恋奴娇声的说道:“是不是幼娘刚刚那一番话把你说生气了呢?那妮子就是口无遮拦,这个时候还在屋内哭着呢,你就不要怪他了。”
张恋奴出来的时候看到许子陵脸色不是很好,还以为许子陵还在生着张幼娘的气,于是便劝道。
许子陵听了这一番话感觉莫名其妙,这都什么对什么啊?张幼娘怎么哭了?我怎么又生起了张幼娘的气?
“额,你在说些什么?幼娘怎么了?”许子陵疑惑的问道。
“啊?你不是在生幼娘的气?”张恋奴一脸疑惑的道,“难道你不是因为幼娘暗说你没有良心生气么?”
“额,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然后便出来透会儿气,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