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的问题太跳跃,即便是思维敏捷的上官秀,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听说你在宁南吃过人肉,味道如何?”唐凌依旧是笑呵呵的,千娇百媚地睨了他一眼,仿佛像是在问一件轻松平常的事。
“只喝过血,没吃过肉。”对于上官秀这种境界的修灵者来说,每日的饮食量真的不需要很大。
“什么味道?”唐凌两眼放光,兴趣十足地问道。
上官秀揉着下巴,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道:“有点腥,有点咸,还有点甜。”
唐凌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站在原地,凝视上官秀好一会,慢慢收敛笑容,状似随意地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你出征的这段时间,朕还挺惦记你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旁人一定不知道,当初她以为上官秀被炸死,躲在寝宫里哭得一塌糊涂,好几天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直至后来听说上官秀安然无恙,她心中的阴霾才一扫而光,后来又听说上官秀在错扎关一战中身负重伤,生死垂于一线,她又是忧心不已……这些事,她当然不会告诉上官秀,她也不好意思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是天女,是大风的皇帝。
见上官秀距离自己有点远,唐凌向他招招手。等上官秀走上前来,在自己面前站定,唐凌一笑,伸出双臂,说道:“抱我回寝宫。”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长脚。这是上官秀的心声,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定定地看了唐凌一会,确定她不是在说笑,上官秀弯下腰身,把唐凌横抱而起。唐凌的两只小手也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
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干草气味,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唐凌的心里一阵悸动。
就是这种感觉。在上官秀出征的这半年里,她不知道怀念起多少次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担心自己再也找不回来这种感觉了。
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平安归来,这种有所依靠、受人保护的安心感也跟着回来了,空落落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
“你回京遇刺的事,我已经责令都卫府和中尉府去调查了。”她趴在上官秀的怀中,轻声说道。
“此事,与聂震无关。”上官秀抱着她,一边向寝宫方向走去,一边笃定地说道。
“刺客为何能清楚的知道你所乘坐的马车?如果问题不是出自聂震身上,那么,就只能是你的部下出了问题。”
唐凌的小手不安分地把玩着他胸前的银发,笑眯眯地说道:“何况,你觉得,我让都卫府收押聂震,只是因为刺客之事吗?”
“还有他率军的擅自行动。”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故意装糊涂。”唐凌不满又俏皮地白了他一眼。
“他是为了救我。”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管他的擅自行动是出自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有错不罚,非明君所为。”唐凌边拉着他的头发,边含笑看着他,眼神中透出几分挑衅。
唐凌的身材虽清瘦,但绝不娇小,上官秀也不是个膀大腰圆的魁梧之人,但唐凌在他的臂弯中,轻若无物,他抱着唐凌,也不会给人丝毫的违和感,更像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上官秀抱着唐凌走进寝宫,把她轻轻放到龙床上,他退后了两步,站定,稍顿片刻,说道:“此次出征,我军在机缘巧合之下,洗劫了宁南朝廷设于艾米城的国库,从中,倒也抢得了不少的金银。”
“嗯。”唐凌半卧在床榻上,神态慵懒了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等上官秀继续说下去。后者慢条斯理地说道:“其中的一半金银,我打算上交给朝廷,另一半的金银,我打算用来抚恤伤亡的将士们,和用于贞郡的建设。”
唐凌慢悠悠地说道:“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军团(贞郡军在中央军的番号),都是朝廷的中央军,对伤亡将士的抚恤,自然应由朝廷去做。至于贞郡,那是大风的领土,要如何建设,也是朝廷的事。”
言下之意,上官秀没有理由留下一金一银。唐凌说的这番话,其实并没错,但要把这笔金银全部上缴给朝廷,上官秀又很不甘心。
毕竟这些金银,都是贞郡人提着脑袋,用性命拼回来的,一旦都给了朝廷,最后真正能用在贞郡的,微乎其微,而且朝廷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也少得可怜。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圣祖皇帝曾有过规定,在出征敌国的战争中,所缴获的战利品,军中将士可留下五成,另外的五成,需上缴国库。既然这条规定还没有作废,那么,我交出一半金银的做法,倒也没错。”
唐凌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上官秀,你好本事啊,现在搬出圣祖皇帝来压朕了。”
上官秀目光深邃,但笑不语。唐凌问道:“你说说看,你到底在宁南抢下多少的金银?”
“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三万万两。”上官秀毫不隐瞒地说道。
唐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异彩,不过很快便又消失不见。她点点头,抬手一指上官秀,说道:“你倒是诚实,没有骗朕。”
听闻这话,上官秀眯了眯眼睛,听起来,唐凌似乎对己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难道,自己的身边有唐凌的人?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问,唐凌笑吟吟地说道:“朕是大风的天女,对大风的一切,朕都要了如指掌,你的贞郡军,也不会是例外。”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秀反而释怀了。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