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大臣在蔡府聚会的时候,便有大臣提出,让上官秀永远留在宁南,永远都不要回国,这对他们是最有利的。
蔡霄在大厅里居中而坐,左右两边坐的是邱毅和宋晟,下面两排,全是他们三人的心腹大臣,其中即有文官,也有武将。
这些大臣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个小朝廷。
财政大臣甘林看了看左右,慢悠悠地说道:“据说,上官秀一直有迎回钰王之意,如果他不是这次率军出征宁南,只怕,现在钰王已经被他接回上京了吧?”
另一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当年,我们可是都站在陛下这一边,一旦钰王回京,恐怕,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没有了上官秀,钰王就没有了回京的本钱,我们也都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现在上官秀在沙赫连战连捷,全歼了宁南两个军团,士气正盛,如日中天,短时间内,还看不出贞郡军有战败的可能。”
蔡霄清了清喉咙,老神在在,慢悠悠地说道:“贞郡军战胜是件好事,也利国利民,你等怎还能盼着贞郡军战败呢?”
刚才说话的那名大臣缩了缩脖子,没敢多言。甘林皱着眉头道:“我说大人啊,贞郡军不战败,你还真希望上官秀率军凯旋而归?我看,等上官秀回来,首先遭殃的就是我们首辅府一系。”
说着话,他又看眼宋晟,说道:“内史府一系也好不了,我记得,当年上官秀在上京的时候,和宋大人便颇有过节吧?”
宋晟脸色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所以说,我们不能让上官秀回国,至少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国。”
蔡霄笑了,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问道:“甘大人说说,怎么个让上官秀不能活着回国?”
“打仗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兵多将广了。”一名将官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不对,是补给最重要。一旦断了补给,前方将士便无心作战,士气一垮,仗还怎么打啊?”
宋晟皱着眉头说道:“话是没错,但麻烦的是,贞郡军的补给不单单来自朝廷这边,就算朝廷断了贞郡军的粮饷,贞郡军的粮饷仍能从贞郡那边出,短时间内,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一直沉默未语的邱毅,喝了一口酒,冷笑道:“甘大人的意思,现在,趁着上官秀和贞郡军都不在,我们直取他的老巢,拿下贞郡,端了贞郡军的老窝,以后,贞郡军就任凭我们揉捏了,我们要它生,它就生,我们要它死,它就死,甘大人,我说得没错吧?”
“哎呀,知我者,莫过于邱大人啊!”甘林拱手,欠身施礼。
要说老谋深算,还得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邱毅,他即讲出了如何破贞郡军,又把自己摘除得一干二净,因为他只是在帮甘林说话。这帮大臣,贵族门阀,一个比一个精于算计。
蔡霄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陛下一直都有拿下贞郡之意,我等国之栋梁,理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明日朝议,我等应联名上奏,请陛下重新任命贞郡的郡守和郡尉,让贞郡,能重归朝廷管制。”
“蔡大人明见!”
翌日早朝。甘林首当其冲,率先站出来提出,对贞郡的郡守和郡尉应当进行重新任命。
他的理由很充分,贞郡的现任郡守、郡尉都是由上官秀兼任着,而上官秀已经是后将军,军务繁忙,现在更是远征到了宁南,根本没时间治理贞郡,理应卸掉郡守和郡尉之职。
唐凌没有立刻表态,仔细询问了其他众大臣的意见,蔡霄、邱毅、宋晟等大臣意见一致,皆认为甘林所言有理,应当另选贤明之士,担任贞郡的郡守和郡尉,一是可以更好的治理贞郡,其二,更是在为镇国公减负,让未来的国公殿下不必那么操劳。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都找不出有不妥之处。唐凌没有多做考虑,当即批准。新任的贞郡郡守,由蔡霄推荐的顾青担任,新任的贞郡郡尉,由宋晟推荐的罗阳担任。
另外,大将军吴鹏又提出,派遣第九军团,前往贞郡,其一,贞郡‘匪盗’众多,第九军团可一路护送顾青和罗阳两位大人到贞郡,其二,第九军团在贞郡,也可接应贞郡军,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军事部署,唐凌可是外行,听吴鹏的意思,主要是让第九军团去贞郡接应贞郡军的,保证贞郡军的后勤补给,她没有反对,也批准了。
甘林和吴鹏提出来的这两条,看似都有充足的理由,实者是釜底抽薪,趁着上官秀率领贞郡军在外征战之际,要把一直被上官秀牢牢抓在手中的贞郡夺过来,砍掉上官秀的根基。
此计堪称毒辣。朝堂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军团、一个集团军的生死。
皇宫,寝宫。
今日唐凌的心情不错,在寝宫里作画。垂首站立在一旁的是中尉府总都统,花凝。
“听说,”唐凌站在画架前,一边持笔绘画,一边问道:“你加入了上官秀办的那个修罗堂?”
在唐凌面前,花凝不敢有半句虚假。她头垂得更低,小声应道:“是的,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你,有罪吗?”唐凌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她的笑,也美得夺人心魄,只不过看在花凝的眼睛里,冷汗瞬时间流了出来。
她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