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军的箭阵之下,宁南军如潮水一般向后溃逃。此情此景正是棒打落水狗的好机会,风军的推进速度更快。
只不过在宁南军的前军退去之后,后面显露出来的是整齐的步兵方阵。在方阵的前列,还摆放着一长排的火炮。
当时,在风军将士的头脑中还没有火炮这种概念,看到宁南军方阵前面的火炮,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人们正好奇观望的时候,宁南军兵卒把火炮上的药捻子纷纷点着。
随着上百门的火炮齐鸣,再看风军阵营,前列的重盾兵无不是人盾俱碎,将士们倒下好大一片,最前排的人当场被打成了肉块,后面的人要么胳膊被打折,要么腿被打断,倒在地上,死命的哀嚎着。
宁南军所用的火炮,属于最原始的那种火炮,里面装的不是炮弹,都是些碎石块、铁片等物,射程不远,也没有准确性可言,但是攻击的范围广,一炮打出,炮筒内的碎石块、铁片一股脑地飞射出去,对距离不远又站位密集齐整的军团方阵造成极大的杀伤。
可以说宁南军只是一轮炮击,便破了风军前排的重盾,紧接着,宁南军方阵的兵卒们齐齐端起长筒状的火铳,对风军阵营展开齐射。
风军的箭阵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射到一百五十步外,而由火药做推力的火铳,在逆风的情况下射程仍能达到五百步开外。
这正是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威力差距。
这一场规模空前的两国大会战,此时此刻已然称不上是战斗了,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在火铳的攻击下,风军士卒成排的扑倒在地,在火炮的攻击下,风军士卒则是成群成片的被击碎。火炮和火铳这两种武器,都是风军首次见到,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
顶在前面的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军团的军团长还命令麾下的将士们加速推进,冲到敌军近前,与敌军展开近身肉搏战,可是在大规模的火器攻击下,将士们又哪能冲得上去?
风军的推进完全就是送死的推进,将士们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倒下成百上千的人。
眼看着己方的步兵军团顶不上去,且伤亡惨重,第九军团从风军的步兵方阵中冲了出去,对宁南军方阵实施骑兵冲锋。
风国的第九军团是重装骑兵军团,在冷兵器时代,重装骑兵就相当于重装甲部队,突击步兵方阵,简直就如同践踏草芥一般。
但是在火器面前,重装骑兵的防御完全派不上用场,弓弩皆射不穿的重甲被火铳、火炮能轻而易举的击穿,但因身披重甲而导致速度缓慢的劣势更是暴露出来。
第九军团的冲锋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在轰鸣的炮声中和火铳的射击声中,第九军的重装骑兵冲上去一营,被打倒一营,冲上去一个兵团,被打倒一个兵团,宁南军方阵前方的空地上,人和战马的尸体叠叠罗罗,堆积起好高,风军将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自己的筑成一面难以逾越的墙壁。
火器的突然出现和大规模的应用,彻底改变了风国和宁南之间的战局,风军全面占优的局面急转直下,沦为全面劣势。
步兵军团推进不上去,重装骑兵军团也推进不上去,直到这个时候,风军才想到这场战争己方打不了了,应当立刻撤退。
只是此时他们再想撤退,已然太晚了,双方的距离不足两百步,而火铳的射程却有五百步,火炮的射程则更远,这三百步的距离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撤走的?
在风军阵营向后撤退的时候,宁南军的阵营也在向前推进。前排的兵卒打完火铳后,立刻停下来,重新装进火药和钢珠,与此同时,后面的兵卒前进,将早已装弹完毕的火铳向前射击。
如此反复,兵卒们边射击边推进,风军的撤退成了一路被人击杀,一路向后溃败,将士们光是因自相践踏而死的就不知有多少。
在后来的风史中记载,安多平原一战,是风国有史以来从未经历过的惨败,在宁南军突然动用火器的那一刻,风军将士的士气便已被彻底击溃。此战,风军共有八个中央军军团参战,后来参战的地方军援兵也有两个军团左右,但安多平原战役结束之后,第九军团全军覆没,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军团几近全军覆没,第七、第八军团伤亡过半,唯独掠阵的第一军团伤亡较小,护送陛下败退回本土。
在安多平原战役描绘成这样,当时的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安多平原战役也是风国第九军团的告别战,从此以后,风国再无第九军团,更确切的说,风军是再无重装骑兵军团,曾经横扫天下、战无不胜、冲击敌阵犹如摧枯拉朽的重装骑兵也就此退出风国的历史舞台。
整个安多平原战役中,风军前前后后损失的总兵力不下七十万,其中的二十万是伤亡在最后一战的前面,而在最后一战中,风军的伤亡则高达了五十万。
这五十万并非全部战死沙场,其中有三十万人是被宁南军所俘虏。
只不过这三十万的俘虏下场也很惨,和战死没多大区别。战后,风军俘虏被宁南人强迫着邑,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但做的苦力却是宁南人的两三倍,大批的风军俘虏就是在这种恶劣的压榨下被折磨致死,最后真正存活下来的风军没有几个。
可以说经此一战,风国的中央军彻底被击垮。唐凌在第一军团以及其余几个军团残部的护送下,一路向北逃窜,期间又经过了大大小小十多次的围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