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年翘起头来,看见唐糖随夏夜和小暖走的时候,连头也不曾回一下,他的心如坠冰窟,但更多的是仇恨,恨材蟮梅鬯椤
他用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唐糖他们三人消失的地方良久凝视,在脑子里蕴酿着卑劣的阴谋。
时间有多残酷,就有多温柔。
唐糖曾经以为她一生也放不下的人,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会嫌多余。
那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全是小暖笃定温柔的神情,这时她才发现,小暖如此好看,她的脑子里出现在医院时他手捧风信子的模样,干净出尘的模样仿佛天上的小仙童,他好看到已经让唐糖完全脱离了顾昔年的影子,好看到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让她怦然心动。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烙印在她心的深处。
五二零就要到了,这不仅是情侣间?.. 重要的节目,而且也是小暖的生日。
小暖的手机在上次被林子木袭击的混乱中遗失了,之后一直用的是夏夜的旧手机,虽然小暖和她一样都没有什么攀比之心,东西能用就好,食物能饱肚子就行,但是她还是想送他一部手机,也不要什么品牌的,就华为的就好,大概一千多块的样子。
现在离五二零也就十天不到,唐糖就是去工地做小工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她决定晚上的时候去摆摆夜市试试运气,但是城管挺可怕的。她曾多次目睹城管像土匪一样,见摊子都是用脚踼,反正城管经过的地方,必定一片狼籍。
她请夏夜为她保驾护航,夏夜尽管心里酸得像吃多了未成熟的李子,但还是爽朗地答应了。
星期五一放学,兄妹俩就直奔汉正街小商品市场。
这几天,唐糖特别留意了夜市上的摊贩,那些炸臭干子、糖葫芦等卖小吃的,自己就不要考虑了。先不说不会做。光是那个小推车自己这小身板都推不动。
至于卖衣服,得准备个陈列衣架,据说那个陈列衣架得五百多块钱才买得回,再加上进货。大概得大几千块钱。唐糖攒了很久。手上只有五百多块钱,服装生意对她而言只能望洋兴叹。
她在汉正街边看边打听各种商品的价格。
当问到饰品的时候,唐糖的心狠狠一动。耳扣批发报价才一对二块五,她听到夜市上一对卖二十元,这个本小利大,她决定试一试。
她跟老板娘死磨硬缠,一个劲儿的申明自己是穷学生,做点小生意贴补饭钱,就差说的声泪俱下了,夏夜在一旁嘴角狂抽,不自在的手足都没地方放了。
男孩子不论年纪大小,都爱逞强,像唐糖这样为了还下区区两小毛的钱,又是装可怜又是卖萌的,他觉得丢人丢到外星球去了。
老板娘是个温州人,既精明眼神又犀利,盯着夏夜的限量版耐克运动鞋不停地冷笑,笑得唐糖和夏夜毛骨悚然。
“装穷?装穷穿得起七百多块钱一双的鞋?”老板娘用江浙人特有的甜甜糯糯又不标准的普通话翻着白眼说,那神情分明在说:我可是火眼金睛,不要想骗我!
“阿姨,他是他,我是我,我穿的鞋也就是特步,还是大减价时买的,几十块钱而已。”唐糖向老板娘出示了一只脚,见这样老板娘还死咬着价格不放,便讪讪地说:“我去别家转转看。”
老板娘被迫让了步,鼻子一哼:“算了,看你们是穷学生的份上,便宜批给你们。我就不信你省下那两毛钱能交个房子首付啊!”…
“阿姨你多赚两毛也买不了一个商铺是吧。”唐糖陪着笑反唇相讥。
批了两百对耳扣,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夏夜和唐糖匆匆吃了晚饭,便找了块黑天鹅绒的布,又拿了两盏充电应急台灯,再拿了两面镜子,还特别郑重地带了验钞机,如果收到张假钱可就掉得大了。
他们俩急急地来到繁华的销品荗附近抢占有利的地盘。
唐糖把黑天鹅绒布摊平在路边的地上,把耳扣一对一对的放在上面陈列整齐,再把两盏台灯按亮,灯光正对着那些耳扣。耳扣上的水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马上吸引了过往的女孩子们。
她们纷纷蹲在唐糖简易的摊位前,一面挑着耳扣,一面打听价钱。
唐糖笑容可鞠:“十五元两对。”
“少点啵?”女孩子们天生爱讨价还价。
“这个价……”唐糖适时地面露难色,“基本上都赚不到什么钱!而且比别的摊位价都低……”
那些女孩子们一想也是,便没有再纠结价格了,不停地试戴,然后问唐糖好不好看,唐糖便很认真地给出建议。
大概有的人的时尚敏感性是天生的,总之唐糖向那些女孩子们推荐的款都特别的适合她们,发展到后来,她推荐什么那些女孩子就买什么,生意火爆到夏夜收钱都收不过来。因为唐糖一直被女孩子们拉着推荐。
一旁的同行看得妒火中烧。
不到两个小时,两百对耳扣已经卖了一半,这时听到有人大喊:“城管来啦!”
夏夜动作敏捷,把剩下的耳扣全包在黑天鹅绒布里,两盏灯一灭,丢在身后的花坛里,和唐糖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坐在花坛的水泥边上。
唐糖紧张害怕得一颗心都快震碎了。
那些小摊贩都久经沙场,全都飞快地收拾好了自已的东西,四下逃窜,喧嚣的大街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一个城管狐疑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走了。
夏夜和唐糖等城管走远了,从花坛里拿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