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风隐正在为伤口缠绷带,蓦然瞥见天空有东西掉落下来,微一愣神,马上狂喜的奔了过去,兀自兴奋的叫道:“不会这么好运……”
对于他的行止,虚夜着实无语,这家伙未免太粗线条了,刚才还一副受创激愤的样子,转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对于洗骨之体的特点,虚夜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刚才那怨魃的一刀显然不轻,却没有实质性的伤及风隐的筋骨,第六阶玄通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而现在出于好奇,他也跟了上去。
雪地里,几粒水滴状的微小晶石绿芒微闪,在夜色下透发出朦胧的光晕。
风隐小心的拾起一粒,举过头顶一番审视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魃怪眼看就能进阶玄通,聚集真正的灵核那是迟早的事,可惜只差一步,便断送了日后进化成灵兽的大好根基。”说着,眼中的兴奋之光迅速消散,随手将晶石抛给了虚夜。
仅有半公分长的晶石散发着微弱的暖意,沉浸在虚夜的手心中,有种温润之感,莹绿的质地略带斑驳,夜色下,表面隐约有层嫩黄的浮光。听风隐的意思,这东西似乎还有些来头,不禁问道:“这怨魃怎么能进化成灵兽?”
“哦,你不知道啊。”风隐一边绑绷带一边解释道:“一般灵兽的体内都能自发凝聚灵核,这玩意几乎拥有灵兽修为的大半能量,蕴含着巨大的灵气,但它却如灵兽一样,在市面上颇为少见。而实力强大的魔怪,也同样有聚灵成核的可能性,不过机缘使然的占多数,抑或年久月深的积累。进化灵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你是说?”
“这几滴液型晶体,其实就是尚未成型的灵核碎片,而正是因为它的不完整,所以其效用远远不能和真正的灵核媲美。我刚才从这液晶内捕捉到一丝残余的灵识,想必是这魃怪‘生前’留下的。”说到这里,风隐正了正面容,道:“它生前,曾是一只灵兽!”
“哦?”虚夜并未表露过多的惊讶,经过风隐的解说,他马上意识到,这只五阶怨魃体内之所以蕴藏有灵核液晶,多半存在什么隐情。
风隐继续道:“而且,它刚死不久!之所以不惜成为异类的存在都要滞留人间,想必是它饱尝了相当的不甘和怨气!”
听他这么一说,虚夜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惜却无法细想其中关节。
“这几粒液晶,你暂且收好,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风隐将三粒灵核液晶装入一支水晶瓶,随后将之强行打入虚夜的紫煌乾坤戒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踱步回营去了。
虚夜杵在原地半晌,许多想法翻腾不休,最后换来一声无奈的叹气,也回到扎营之地,钻进了睡袋之中。不一会儿,细微的鼾声就传了出来。
而本已安睡多时的炎之圣者,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投向魔森的深处……
雪后的阳光刺眼而冰冷,中央森林的东方天际上,一缕薄曦照进了方圆不到六米的小坳。
虚夜紧了紧互抱臂膀的双手,打了个哈欠悠悠醒来,左右望了望,并不见炎之圣者。风隐已经早起,正在打坐聚敛灵气,清寒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因子涓涓流转,逐渐向他汇聚过去。
当风隐睁开眼的时候,虚夜已经收拾好帐篷睡袋之类的备置物品,正好奇的望着他。风隐不禁微微一笑,道:“吸收天地灵气这一步,你很快就能修习了。”
虚夜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就不见炎老,他人呢?”
风隐蹙着眉道:“一大早就没见到他老人家,我猜……”却是欲言又止。
经过一夜的休整,虚夜的思感也活络了不少,转念想起昨夜炎之圣者提到中央魔森中的守备问题以及不应该现身于外围区域的高级魔怪,若有所悟道:“看来这片森林有事发生,炎老定是查探究竟去了?”
闻言,风隐露出一丝苦笑,“我估摸这中央森林里有古怪,但不敢肯定。炎老是在下半夜离开的,在此之前,我隐约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自西北方向传来,他的离开必然和这有关。”抬眼望向虚夜,道:“你想动身去寻他?”
沉吟片刻,虚夜摇了摇头,“既然炎老事先不知会我们,而独自去追寻某些线索,我想,他是有所顾忌,把我带在身边,无异于一个多余的累赘。况且,他老人家功底深厚,想必这魔森虽然凶名在外,对他却构不成多大威胁。我们最好还是呆在原地,那样也不致无端卷入中央森林的暗涌中,而且便于炎老能第一时间与我们取得联系。”
而此时此刻,炎之圣者正双手拄着拐杖,探身站在一个漆黑的大洞口前。在他身旁,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仰躺着,衣衫全部碎成了布条状,变形塌陷的胸膛印着四道深可见骨的巨大爪痕,血流干了,凝结的疤块尤其谋杀眼球。
阴冷的山风肆无忌惮的吹着,炎之圣者犹如一尊石雕,保持着伫立不动的姿势,那披身的暗红斗篷,如火焰一样舞动着。
山洞口呈拱形,直径约莫一丈二,用普通的雷石垒筑而成,手工相当粗糙,接缝处的黏土大多不饱满,整体感觉就像胡乱拼凑起来的一样。洞穴很深,顺着斜坡道向下延伸,坡不算陡,却一眼望不到底,无尽的黑暗蠢蠢欲动,使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对未知的恐惧和畏缩。
如果有人身在此处,便能真切体会到一种叫荒凉的感受。方圆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