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清在凤凰岭一带购置有几百亩水田,有几十户佃农常年租种。这个地方麻良臣只是听说却没有来过,没有王云清的允许淑珍也不会带他来凤凰岭,所以凤凰岭暂时算是安全之地,王云清想把玉蓉安置在自己信得过的佃户家里养病,等她病情基本好转后再送其离开北平。凤凰岭这个地方玉蓉也熟悉,在她未出嫁的时候,每年夏天哥哥都要带她来这里避暑。
王云清在凤凰岭有一所专为夏季避暑而建的宅院,夫妇俩到了凤凰岭后没到自己的宅院,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一户佃户家门前。这佃户姓张,他租种王云清的水田已有十多年,此人性情耿直讲信义,待人接物很有侠客风骨,在当地村民中颇有威望。王云清与这位张姓佃户虽然地位和身份有着天壤的差别,但两个人却是很好的朋友。王云清来凤凰岭时都要带上一些城里买的礼物到其家中看望,遇到张姓佃户有困难的时候还给他减免些地租。王云清就是要把玉蓉安置在他的家里养病。
午夜时分,早已入睡的张姓一家人被院内的狗叫声吵醒,老张听到有人在敲院门,他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到院内大声问,“谁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来串门!”
王云清在门外轻声说道:“老张,是我。快点开门!”
老张没听是谁,他又大声问道:“你是谁?”
“老张,你小点声不要喊,我是从城里来的王先生。”
老张听出是王云清的声音便赶忙制止了狗叫,他打开大门。这个院子很大,院门也很宽,王云清直接把车子开进院里停好。
“怎么会是你们?这大晚上的跑到凤凰岭干什么?”老张一头雾水的问。
王云清“嘘”了一声,又用手指了一下屋里,意思是到屋里说话。老张把他们让进堂屋里坐下。这时老张的媳妇也起床了,她满脸睡意未消的向王云清夫妇问好,随后她就忙着烧水沏茶。
老张问:“看得出来,您二位东家大黑天的来凤凰岭,一定是有急事!”
王云清笑着点下头,他把一个手提箱放在老张面前说:“老张,这是我们两口子给你家里大人小孩买了点东西,你先收下,然后咱们再说话。”
“东家,您对我总是那么客气。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为难事儿就只管对我说,凡是我老张能帮您解决的,我绝不说个不字!”
“让你猜着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确实有一急事要你相助。” 王云清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日本人要捉拿玉蓉,他想把玉蓉隐藏在老张家中养病的想法。
老张听后拍着胸脯说:“东家,您就放心的把玉蓉交给我,玉蓉在我家里养病绝对安全,我会让我老婆好好照顾她的!”
王云清告诫老张。“这里也有鬼子汉奸?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附近的镇子里鬼子不多,伪军有一个中队,那个中队长是我的把兄弟。村里的保甲长都是表面上给鬼子跑腿办事暗地里要操鬼子老娘的主儿。我人缘好,黑白道上的人都给我些面子。您妹妹住在我家里绝对安全!”老张又指着桌上供着的关公像说:“东家,我张某一向为人忠义,为朋友两肋插刀。您的妹妹就是我的家人,她的命就是我的命。这点请您放心!”
王云清微笑着点头道:“老张啊,你的为人我知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前来麻烦你的。”
这时老张的媳妇端上一壶热茶,老张又叫她去炒几个菜,他想和王云清夫妇喝上几口酒。王云清忙制止说:“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你们了。”
老张说贵客来了非要喝酒不可,王云清夫妇只好客随主便。
说话之间,老张的媳妇端上来一瓶烧酒和一盘炒鸡蛋,她对王云清说:“东家,这是我们自己烧的酒,可香了,喝多了也不上头。您几位先喝着,我再去炒几个下酒菜。”她说完转身就走,王夫人忙阻止说:“弟妹,这大晚上的来打搅你们挺不合适的,你快歇着,别忙活了!”
老张媳妇笑着说:“大嫂,您们可是我家的贵客,平时对我们也很是关照。我们要是招待不周可是失礼呀。”
老张劝阻王夫人,“嫂子,一盘炒鸡蛋哪够咱们下酒的,您甭管她,让她再去给咱们炒几个菜来。”
王夫人站起身拉着老张媳妇的手说:“这么着,我和你一起到灶房看看,给你打个下手。”
“那可不行!您是客,哪能让您下厨房呀!”老张仍要劝阻。
王云清说:“老张,都不是外人,咱俩喝酒,你就随她们去。”
“那也好,咱俩先喝着。”老张拿起酒瓶给王云清和自己的酒杯满满的倒上,两人一碰杯就喝了起来。
王云清与老张喝着酒的时候心里总是在惦念着玉蓉,她是否已平安地离开王家大宅,能否安全来到凤凰岭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忐忑不安的王云清心思不在酒上,他刚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老张见王云清心事重重便不再劝酒,就对其说起宽心话来。
酒菜上齐之后,几个人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收拾了。老张和媳妇把院内的西房给收拾了一下让王云清夫妇住,然后各自睡下。王云清夫妇生怕玉蓉发生意外,他们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一宿没有合眼。,
在北平的西城有一个生意红火的棺材铺,这个棺材铺的老板姓马,年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留着浓密的连毛胡子,人称马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