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清听麻良臣如此说话,显得十分激动,他指着麻良臣大声斥责道:“你不要满嘴胡言,我就住在那里,可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鬼!”
麻良臣继续敲打着王云清:“那个白衣女鬼是鸿兴和鸿举亲眼看到的,她如果不是鬼。难道是人不成?”
麻良臣故意把后面的一句话说的又慢又重,他的话就像在寒冷的三九天里把一盆冰水浇在王云清夫妇的头上,两个人呆坐着一动不动像被冻僵了一样。
麻良臣继续施加着压力,“我问你们,为什么我一提王家闹鬼的事情,你们就情绪激动?花园里有没有鬼,咱们谁说了都不算数,一会儿我叫些人来,让他们到后花园里挖地三尺的搜一搜不就真相大白了!”
王云清一听大惊失色,“姓麻的。我家没鬼,你凭什么要搜查我家?”
麻良臣见自己戳到了王云清的疼处,就得意的翘起二郎腿,“爸,您又激动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王家没鬼,我要搜鬼的目的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您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说的对?哈哈!哈哈!”他说罢仰头大笑起来。
“麻良臣,我听得出来,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玉蓉藏在我家里。你也不想想。以常理来说,我要是藏玉蓉也要把她藏到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哪能把她藏在特务的眼皮底下呢?我刚才已经说了,玉蓉出了北平城。信不信由你!”
麻良臣笑了,“爸,连我这个庸人都知道‘大隐隐于市’的说法,您能不知吗?今天我没有把话挑明。您也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我要送您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像话,你给我出去!”王云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被麻良臣搞得完全失去了分寸,他只得毫不客气的对麻良臣下了逐客令。
麻良臣站起身摇头晃脑的说:“我今天是来看望姑姑的。可是你们把我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好,我这就走!可你们得听明白了:我麻良臣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坏。但是如果你们惹我不高兴了,你们就要倒霉了!还是当心点!”麻良臣说完挺起胸脯大摇大摆的走了,他在王云清面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神气过。
麻良臣走了以后,王云清才发觉自己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对王夫人说:“夫人,你明白吗?麻良臣已经猜到玉蓉藏在家里啦。”
王夫人答道:“我听得出那混蛋话里的意思,这下玉蓉可危险啦!嗨!都怪我给鸿兴讲什么鬼故事,结果闹得满城风雨。”
“夫人,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咱家里发生的事情,麻良臣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是啊,我也纳闷呢!不过这事已没有时间追究了,咱们得赶快把玉蓉转移出去!”
“你说得倒是轻巧!玉蓉现在露头就是自投罗网,要把她转移出去实在是难哪!”一向老谋深算的王云清此时也面露为难之色。
王夫人着急地说:“平时你是咱家的主心骨,这会儿怎么没主意了?时间不等人啊,无论如何也要把玉蓉送出去!”
“夫人,玉蓉是我亲妹妹,我比你还急呢!”
焦虑万分的王云清在屋里来回踱着脚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的对策。忽然他停住了脚,一脸疑惑的问王夫人:“按理说麻良臣确定玉蓉就藏在咱家,他应该带人突然搜查,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可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夫人,你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些反常吗?”
“是啊!难道麻良臣真的念亲情不肯伤害玉蓉?难道他是来通风报信的,让玉蓉赶快逃走?也许麻良臣还不是个很坏的人?也许我们今天误会他了?”王夫人说出了一大串的猜测。
王云清连连摆着手说:“不会,绝对不会!麻良臣可没你想得那么好!”
“既然麻良臣知道玉蓉藏在家中,他为什么不抓玉蓉呢?他来咱家是什么目的?”
“麻良臣那家伙既阴险又狡诈,我很难完全猜透他的心思。不过我认为他想接着玉蓉的事情来讹诈咱们。”
“为什么?”
“麻良臣到咱家来说了一大堆话,简单归结就是一个意思:‘我麻良臣知道王玉蓉就藏在你们王家,我可以抓到她,也可以不抓她!’”
“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你还记得吗?刚才麻良臣只是暗示说他知道玉蓉就藏在后花园里,但他没有对直接挑明此事。而且他临走时还威胁咱们说:‘我麻良臣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坏。如果你们惹我不高兴了,你们就要倒霉了!’我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们。我把他这句话反着理解。那就是‘我麻良臣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坏。如果你们让我高兴了,你们就不会倒霉了。’我认为他在告诉咱们:只要给他好处就能免灾。”
王夫人连连点头,“老爷,你说的果然有道理,那个麻良臣是个贪婪之徒,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我看这倒好办了,咱们就给麻良臣一大笔钱,条件是他必须放玉蓉一马。”
“夫人,我怕麻良臣要两头通吃。他既要从我王家敲诈到一笔钱财又要抓住玉蓉向日本人邀功请赏。”
王夫人一筹莫展的说:“哎呀!照你这么说,玉蓉妹妹就没救啦!”
王云清劝夫人说“你不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