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师的师部里,同一群彻底走向了**的军官们闲聊了一下午,当郭守云离开那里的时候,天色已经见晚,天空中的晚霞,已经遮住了半个布拉戈维申斯克。
也许是为了显示对他郭守云的重视,伊万诺夫少将命令自己的司机,开着他那辆红色“6”字头的军用嘎斯吉普车,专程送郭守云回市区——这段时间以来,守成与东婷就住在市区阿尔汉格尔斯克大街的师部招待所里。那里的条件虽然没有原来的宾馆优越,但是好在安全——整个招待所外围几乎是岗哨遍布,寻常的车辆、行人,都不允许在招待所大门前停留,更别说是进出了。用郭东婷的话说,那里就是老毛子高官给他们自己建起来的监狱,而她只不过是凑巧有机会进去享受一下坐监的滋味罢了。
乘坐特牌车,尤其是部队首长的特牌军车,总有一些好处,比如说出入某些戒备森严的地方不需要出示准行证,再比如说……还有卫兵给你敬礼,他们的敬礼似乎从来都只看车牌不看人。
郭守云坐着伊万诺夫的专车,在招待所的门口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径直便开到了院内那栋红色的三层小楼下,当车子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在楼前等候了多长时间的矮胖子,便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胖子为郭守云拉开车门,还伸手做了一个护头的动作,同时叽里呱啦的说道:“郭先生是吗?我是师部招待所的负责人米罗科诺维奇,刚刚才接到苏西霍夫同志的电话,说是您要过来,让我负责接待一下,哎呀,我这才吩咐下去让人准备晚宴,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米罗科诺维奇同志是吗?”郭守云从车里钻出来,主动同这位招待所的负责人握了握手,而后说道,“你好,这个时候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嗯,我看接待晚宴就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守成他们,一会我们出去吃。他们现在在吧?”
“啊,在呢,在呢,我刚刚才从他们的房间里出来,”矮胖子一脸的谄媚,他一面领着郭守云朝楼门的方向走,一面说道,“呵呵,郭守成先生和郭东婷小姐可是我们招待所的贵客,这段时间都是我亲自打理他们的食宿问题。这不,昨天郭小姐说是想喝新鲜的绿茶,所以我今天专程去买了一包,嘿嘿,刚刚才送过去。”
“哎,我这个小妹啊,就是还不懂事,想来这段时间他们没少给你添麻烦吧?”郭守云心中暗自好笑,要说这米罗科诺维奇所干的也是个肥差,估计这家伙捞到这个差事也没少花心思。只不过这招待所毕竟是部队的,所以他这个所谓的负责人也许今天干得挺好,可保不好明天部队里哪个实权人物搭上一句话,他就得立马滚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小矮胖子,才会对他这个从师部直接“下来”的人如此阿谀奉承。
对这样的人,郭守云并没有什么反感,前世的经历让他更加懂得什么叫做生活,也更加懂得应该如何去看待别人的生活。大家都是人嘛,谁没有自己性格,谁不想端足了架子、挺直了胸膛,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是那成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生活的艰难,足以把钢铁铸就的腰杆给压弯了。
米罗科诺维奇并不知道郭守云对自己的观感如何,他听到对方如此客气的说法,忙不迭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只是三层的小楼,但这毕竟是一个师部的招待所,因此楼里也安装了电梯,老式的拉链门电梯。
“嗯,这是郭先生的房间,对面就是郭小姐的房间,”领着郭守云上了三楼,米罗科诺维奇在靠近走廊南面开窗的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他指了指身边的房门,对郭守云说道,“刚才他们都在郭小姐的房间里,您看……”
“啊,好啦,米罗科诺维奇同志,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呵呵,我们兄妹一个多月时间没见面了,所以有些贴心的话要说,你别让人来打扰我们。”郭守云把手放在房门把手上,而后扭头对米罗科诺维奇说道,“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很乐意为您效劳,”米罗科诺维奇哈腰笑道,“郭先生,那我先下去,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就给我打电话,电话房间里就有。”
“嗯,那回头见。”郭守云不再多说什么,他也不敲门,就那么一拧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房门在郭守云的身后缓缓合拢,米罗科诺维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而后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迈步朝楼下走去。
正如米罗科诺维奇所说的,守成此时还在东婷的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美滋滋的品着清香的绿茶。分开将近一月,兄妹三人都再次见面,都显得有些激动,这次的分别可是与以往不同,这近乎是一场生离死别啊,想想过去一个月所受的惊吓,原本就没有吃过太多苦的东婷,甚至当场的就在郭守云的面前落了泪。
兄妹三个简单的寒暄了一会儿,郭守成首先把话题引到公司的事务上。
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总部,现在已经算是完全戳起来了,只不过公司的帐面上问题很多,现在整个就是负资产运营。从公司成立之初到现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公司先后以几万吨钢材以及十六师在列宁大街上的一处房产为抵押物,向苏联中央银行布拉戈维申斯克总行贷款三十余万卢布,向兴业银行贷款三十五万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