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驶进市区,在通往军区指挥部所必经的大街上快速刚才大桥前的那一番经历,郭守云在这一路特意的观望了一下,所谓新政府执政必有新气象,这一点已经随着莫斯科电令的下达,真实的反映到了哈巴罗夫斯克这个远东重镇的街头。
从南郊进入市区直到远东军区指挥部,这一路上需要穿过市内的数条大街,同时,还要经过远东技术学校、艺术学院等几所远东地区较为重要的高等院校,在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郭守云发现,往日里随处可见的那些红旗,标注着镰刀、锤子标志的布尔什维克党党徽、党旗之类的东西,如今已经全部消失了。咋一看上去,人们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这个国家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
对于布尔什维克党被划定为“非法党派”,哈巴罗夫斯克市的民众似乎很容易接受,他们甚至感到有些欢欣鼓舞,从街道中那些行人充满笑容的脸上,任何人都能充分感受到他们对新生活的期待,对白宫执政的期望。也许在他们看来,随着布尔什维克党的垮台,他们过去那种苦难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充满民主与自由的新生活,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呢。
不过,在郭守云看来,这些懵懂的普通人显然过于乐观了,用一句最现实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冬天没来呢,春天还能近的了吗?”
“先生,看到了吗。前面就是军贸局设在远东地总部所在地了,”车子刚刚拐过亚希纳大街的街口,驶上戈沃洛夫大街,一路上都很安静的尼基塔,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他们这地方很显眼的,只不过先生以前没有注意到罢了。”
“哦?”郭守云下意识的朝街道右侧看了一眼,可不是,就在前面不到十五六米远的地方。一栋四层的白色建筑面街而立,楼前高高的台阶上,红门、红窗分外显眼。在建筑正面那扇足有近三米高的红漆大门两侧,悬挂着白底红字地两块木牌。其中的一块上书写着:“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对外军品贸易局远东总局。”
“很真是挺显眼的。”郭守云随口说了一句,伸手在司机的肩膀上拍了拍,嘱咐道,“把车停在前面那个台子下边。一会不要熄火,等我们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地。”
“是,先生。”司机按照郭守云的吩咐。将车停在紧挨着路边的一个临时停车位上。
从车上下来,“啪”的一声将车门带上,郭守云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属于军贸局地办公大楼。老实说。这大楼盖得很气派。估计当初投资不少,都说军贸局有钱。是财神爷,看来这话一点都没说错。不过话说回来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呆在这栋楼的“大爷们”,能按月把工资发下来就不错了。
“走吧,咱们进去。”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口袋,想要掏支烟给自己点上,可抬手地那一刹那郭守云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带的那一包烟,刚才已经便宜别人了。自嘲般的摇摇头,郭守云摆摆手,对尼基塔说道。
在大楼顶层地局长办公室里,身为军贸局远东总局局长地尼古拉耶夫哭丧着一张老脸,腆着他那圆滚滚地大肚子,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在他面前地桌子上,是总局这个月来的财务收支报表,秘书上午九点钟就把这份报表送过来了,可尼古拉耶夫到现在也懒得去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对局里目前的状况是再清楚不过了,算上现在即将过去的这个八月份,总局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一分一厘的进项了。总局、下属个地方局、隶属军贸局的军品库、国外的十几个代办处,这些零零总总的机构加起来,有两千多名职员,局里没有进项,可这些职员的工资还要开。尼古拉耶夫私下里早就合算过了,局里账面那些剩余的款子全都拿出来,也不够这个月发放工资的。
本月月初的时候,尼古拉耶夫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先后向莫斯科总局发了三份申请,要求上面尽快把预算拨付下来,以解他的燃眉之急,可这结果不用说了,申请发过去就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的回音。这前两天莫斯科那边又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军贸局莫斯科总局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他们正在组织裁员、精简机构,据说首次裁撤的职员人数,就超过三千人,几乎占他们总职员数的五分之三。
按道理来说,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的裁员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莫斯科总局能这么做,是因为人家出手的快,而且手头还有足够的遣散金。而远东总局这边呢?说句不怕人笑话的大实话,尼古拉耶夫
想裁员也裁不了了,因为局里拿不出那么的遣散金来
“看来自己这个局长是干到头了,下一步要面对的,估计只能是失业的惨局了。”这几天,尼古拉耶夫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失业就意味着失去人生啊。他在这个部门里干了三十多年,除了了解军品对外贸易这一块的东西之外,他别的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如果他不做这个局长了,他还能做什么?下半辈子就靠吃那些继续过日子?那自己的妻儿老小、两个年轻貌美的小情妇怎么办?还有斯尔金娜那个小妖精,自己如果失业了,她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秘书,将会投入谁的怀抱啊?
这些问题都是尼古拉耶夫所需要考虑的,而且考虑起来,都令他感觉很头疼,头疼的要命。
这段时间,尼古拉耶夫也曾经数度派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