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颜以筠睁着一双眼睛生生的熬到了天明,若是一天之前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跟她的生活更没有半点关系,而如今,就由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她几乎已经预见了万劫不复的结局。
怎么可能!现代宫斗视剧看的多了,可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作为娱乐的工具,甚至其中还有搞笑的成分,而真正历史上的皇位之争,无一不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而现在,她要担心的是这其中会不会有她的!
颜以筠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楼作为一个江湖门派竟然会参与到宫廷斗争中,就算之前的任务和朝中的重臣有关,但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或者复仇之类的江湖问题,甚至在这之前,她已然做好要去刺杀某个重臣甚至苏邑的准备,可是偏偏上天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怎么办?怎么办?”她几乎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甚至只是习惯性的叨念,已经不奢望自己真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夜慕笙说的很清楚,她也义正言辞的说过这是交易,若不做,夜慕笙是不会将那个神秘力量告知的,而不做,更大的危机则是被灭口。
古往今来,这种事情是最隐秘也是最不能让人外漏的,一旦她表现出任何抗议,夜慕笙会不会直接亲手杀了她,以她的武功,要对抗只能算是螳臂当车。
正月里的天气冷的刺骨,尤其是入夜之后,颜以筠缩在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团,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吵嚷着已经让她疼痛不已,而那更深的是来自心底的恐惧,她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夜慕笙觉得自己可以襄助他一臂之力。
夜慕笙虽然并未说明具体想要支持的是哪一位皇子,可能也觉得这件事的本身就需要她来消化一阵,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能适得其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他也还不是完全信任颜以筠,所以暂且不能将底牌和盘托出。
不过颜以筠认为就算夜慕笙告诉了她,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的,这皇宫她一共才去过两次,真正见过的也只有贵妃所出的皇子泽,剩下的根本连长相都不记得,而皇子泽应该是最不可能被夜慕笙支持的,毕竟他的母家背景和自身的条件都不需要借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江湖门派来提供什么。
那就是剩下的八位皇子中的一个,颜以筠甩了甩头,就算知道是谁又如何,上次寿宴所见皇帝虽然年老,但还不到病危的地步,这一个夺嫡,谋划就将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计划,等她看到那天,都已经中年,那神秘的力量还有没有作用先不说,就算顺利回去了,又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她?
就连父母双亲,闺蜜好友恐怕都已经以为她死了,若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已经死亡,岂不是会被火化,那她还要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了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吗?颜以筠生生的打了个冷战,仿佛厚实的棉被也无法驱散她这个想法的可怕,之前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件事情,只是一心要回家,那现在她真的还有家可归吗!
左思右想,皆没有寻得出路,颜以筠一宿没睡,精神已经不足,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都无路可走,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眼前阵阵发黑。
就这样,直到素蕊前来唤她,颜以筠才真正从那些念头中抽离,却依旧没有什么精神,头疼欲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素蕊见到便以为她入宫受了风寒,熬了姜糖水给她,喝了也没有什么效果,到下午又开始发烧,忙请了大夫来看折腾到太阳快落山才消停下来。
颜以筠自己明白这是心病,可是有口不能言,没有人能够懂得她如今的处境,乃至素蕊和碧柳都不能让她可以完全托付,碧柳的身份不明,虽然观察试探了几次都没有什么异状,但还不到可以信赖地步,而素蕊性子急躁不稳妥,更容易出事,所以千般事情万般委屈都堆在她心里,一时急火攻心,不得病才怪。
而之前被以为“改邪归正”的齐子煜也并没有如颜以筠所料回到他的相好身边,反而趁着这个机会端茶送水的十分殷勤,两人之前的尴尬纠结倒一扫而空,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颜以筠几次开口想要将他赶出去,却都被齐子煜挡了回来,想到自己健康头脑灵光的时候都说不过他,更别提现在,索性也就随他去,没想到,有他不住在旁边唠叨着烦扰着,之前忧愁不解的事情也没有完整的时间去想,心中的郁结去了大半,加上夜慕笙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她想的也渐渐少了,总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好歹还有机会回去,回去之后的事情就再说吧!心里通透,病也好的快了。
过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颜以筠不禁想起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那时也是这样乍暖还寒的时节,而她那时刚刚由苏络锦的身份醒来,好像她跟这个时候不太融洽,每每都是在病中度过。
颜以筠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想推开窗户看看外面院子的树上新长出来的枝叶,被素蕊无情的拒绝。
“姑娘,再忍忍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
自从齐子煜在她身边不断出入,颜以筠就觉得她们都学会了齐子煜那一套做派,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她甚至怀疑她们已经被收买了,但奈何中药的药性实在太慢,那大夫又说什么不能下猛药,恐伤了她身子的根基,所以只能慢慢调养,这一调养就是几个月,再好的性子也都被逼疯了。
“这大夫也太小心谨慎了,就算不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