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笙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件事的关键,那西北战事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出在明明来犯的敌人未必是强敌,可次次都要请苏邑出山,这是在提醒皇帝苏邑的功高,还是别的什么。
“你想查一查梁国新上国君的情况?他背后会不会有人操纵,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怎么就突然坐上了皇位!”颜以筠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对夜慕笙也有几分了解,有些事情不需要开口,她便能明白大概。
夜慕笙神色一顿,随即满意的点头,“知我者莫若你!我总觉得这次让苏国公出征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背后有人操控这一切,总要提前提防才行!免得到时候吃了个大亏,若损失了这部分兵权,恐怕得意的只会是楚泽!”
颜以筠从他漂亮的眸子里清晰的看出阴沉,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你背后支持的是十三皇子楚渊?”
话刚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这些东西她本从来都不愿知道的,哪怕猜到也多数装傻,一是陷入太深难得退路,二是若出了什么问题,难逃嫌疑,三是她并不想过多的加入,仿佛与夜慕笙多么靠近一般。
两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教训,那种莫名的怀疑和猜忌让她痛彻心扉,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只是,说已经说了,再想收回也来不及,只瞧着夜慕笙的眸光一亮,像是夜空里突然闪耀的璀璨明星一般,霎那就照亮了整个夜空。
“你想知道了,以筠,你。。。”夜慕笙没有丝毫疑问,只肯定的问着,像是笃定什么一般,可却被颜以筠打断。
“我并不是想知道,只是你表现太过明显,猜的罢了。你不必说,我也不愿听。”几乎没有任何留情的拒绝,颜以筠立刻摇头。
“那也来不及了,你猜的没错。我早就暗中支持了十三皇子楚渊,从我谋划要参与党政夺嫡开始,我选择的主就是他。”
夜慕笙却毫不给颜以筠退缩的机会,立刻告知,仿佛迫不及待。明明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整个朝廷想要拿住白楼的把柄都没有查出他和哪一位皇子有过联系,可此时夜慕笙恨不得将这重重保密的事情和盘托出,不给她以任何重新脱离的借口。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颜以筠无奈扶额,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啊,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没有什么好感,还容易被杀人灭口,若是她以后想离开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了。熟不知,这也正是夜慕笙的打算。
“现在你知道了,就该明白我想保住苏国公,因为他可是楚渊的最有力支持,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也该愿意保护苏国公,毕竟这血缘亲情并不是否认就能断绝的。”
夜慕笙眸子里多了些惬意,了然的看着颜以筠愈发纠结的模样,心里是从吵架之后才出现的舒畅。
“我明白了,保护苏国公。也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如何下手,我才能有对策,现在凭空猜测我是没有那能掐会算的本事。”颜以筠无奈。只能点头应允,她从两年之前便能控制这具身体,苏络锦的情绪再没有出现过。
那时对着苏邑苏夫人,乃至夜慕笙,这身体的敏锐痛感都仿佛天生,可现在也被她融为自己的血肉之内。苏络锦的就是她的,她也是苏络锦,无法完全分割否认。
就如同她否定苏邑和自己的父女关系,相当于否认了苏络锦的出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她再排斥这个有名无实的父亲,也只得承受他那盛名之下给自己带来的东西。
“放心,这些我会查清楚的,你不用费心,只等着结果就好,剩下的事情却要看你了。”夜慕笙笑意更深,眉眼皆染上了色彩,使得本来过于美好的五官愈发的具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白楼要查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想,西北战事既起,怎么朝中多年都无人坚持主和?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万一,苏国公领兵在外,就算手握兵权,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颜以筠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句句逼问,眸光中终于多了几分精芒“若你效忠的是十三皇子,这样的可能性你怎么会想不到,为何不提醒他?哪怕发动朝臣的力量主和也好,拼着让皇帝对苏国公忌惮更深不让他掌握兵权也罢,总也不能冒着自断手臂的风险去做一个本就处处陷阱的事情。”
“你这样聪明可怎么好!”夜慕笙突地笑容一收,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在脸侧遮挡出阴影的部分,只是英气不足稍显阴柔,美的太不真实。
“你成心的?”颜以筠却不被他的美色所惑,只定定的问着,心里已经有答案,却还是想问出来。
“苏国公在朝廷里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如何躲避危险,也能感觉到此番不同寻常,他自己就已经向十三皇子提出过顾虑,可是你猜楚渊说了什么?”夜慕笙不答反问。
“他拒绝了?”颜以筠垂了眼帘,终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无狠心如何能够坐上至尊之位。
“是,十三皇子说让他安心去,这里自然有他的安排,只是他并未有提过苏国公身边要如何安排,但苏国公还是去了,圣旨以下,没有人主和或者提出异议,自然也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原来没有一个是真的淡泊名利的,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颜以筠轻声说了一句,几不可闻,也没有期待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眼前的人也同样不是能够安居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