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满脸都是汗,对视着,缓缓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抬起箱子,朝最近的一条船奔去。
当那条快艇悄然扬帆启动。朝着不知道未来的前程驶去时,几条人影缓缓出现在码头。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劳薇塔的灰眼珠里,闪着椰愉的光。
“贪婪,会让人生变得疯狂,有什么未来在等待着这两个小偷兼背叛者,谁知道呢。”福兰回答,他穿着纯黑的翻领风衣,戴着白手套。声音平静缓和,“走吧,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塞西莉亚双手搂着劳薇塔的脖子,半醒半睡,她打了个哈欠,不满意地嘀咕,“快点解决吧,好让我回到床铺上,睡眠不足,会让小孩子长不高地。”
……
缉私舰将目标层层围住。莱姆探长望着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的疑船。
心头掠过一丝阴影。
疑船远远偏离了正常的航道,进入了一片布满暗礁的水域,触了磺。不少海水灌了进去,正一点点地朝下沉。
海警们划着小艇,登上了船。
没发现一个人。
“明明追踪仪还亮着,显示对方仍在船上。”
“不,我们被戏弄了,他早以发现,想必刚离港,就换了另一艘船。”莱姆探长回答,他站在驾驶般里,在被铁条固定好方向的舵盘上。看见了那只价值四万三的戒指。
戒指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来读到,“谨以这份小小的礼物,馈赠给费都巡警厅所有英勇、坚贞正义的探员。”
末尾盖着一只乌鸦形状地印章。
……
狂乱的枪声大作,但随即就平息下来。
福兰·弗莱尔踏入巢穴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望见了地狱。鲜血、碎肉、苦痛、哀嚎和绝望,他打了个寒噤,不是为了这灾难似的现场,而是为了盈满于无形中。戾气和阴暗的残忍。
人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没有信赖,没有温度,没有依靠,上一刻还称兄道弟的伙伴,危难时却彼此仇杀。
血太多了,走廊上、墙壁上,窗沿上、连绵成一片,仿佛城市地下水道中流过的污水,发出腥臭的气息。
“救……救我。“过道里,一个人抓住福兰的裤角,他被散弹枪正面打中,胸口像块破烂地海绵,嗤嗤从弹孔中喷着血,“我不想开枪……大家只想活着享受……”他声线越来越虚弱,然后,手顾然地瘫软。
“带塞西莉亚出去,已经用不着她地力量了。”福兰轻声说,“冥冥间不可捉摸的公义,刚刚审判过了。”
“其实我不介意,没什么了不起,小场面罢了,当初在叔叔身边时,我看得多了。”兽人萝莉炫耀道。
“你可以不介意,但应该学会对生命保持敬畏。”
他摆摆手,推开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虚掩着摇摇欲倒的门,跨过横七竖八地尸首,不少脸他曾见过几次,都是帮派站在克瑞根一边的小头目。
微弱的呼吸声,疼痛难忍地咳嗽。
福兰停住脚步,望见克瑞根瘫靠在墙壁上,浑身血污,脚边有一具枪手的尸体,危急时,巨拳大佬将他推到自己身前,挡住了由枪膛喷吐出的死神,但还是有几发漏网之鱼,咬进了他的皮肉,炸烂了他的肺叶和胃。
“乌鸦……你还是来了。”克瑞根吐着血,惨淡的眼眸猛然间炯炯有神起来,“……你赢了,规矩就是这样,胜者享受富贵,败者埋进地下三尺。”
福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从口袋摸出银色的烟夹,点燃,用力抽了几口,让烟头的火光变得明亮,他又将烟放到克瑞根地唇边。
“假惺惺,如果挖出你的心脏,我估计能看到它正得意洋洋地搏动。”克瑞根费力地抬起手,夹住烟,烟蒂很快变成了红色,他一边咳嗽一边吐着烟雾,“从西部遇到一起时,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们。”
“我只是瞧不起自己。”福兰回答。
“随你怎么讲,说话权在胜利者的嘴里。”
福兰拨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下伤势,“你至多还能活一个小时。”
“多么残忍的话啊,对,你有着奇妙的治愈能力,你想让我求饶,苦苦哀求,满足你戏耍的心情?”
“不,我不会这么做。”福兰直言不讳地说,“你知道我许多事,现在又出于敌对的立场,而我并不是个慈悲的圣人。”
克瑞根沉默地抽着烟,这举动仿佛耗尽了他最后地生命力,他费力地控制着逐渐僵硬的手指,扔掉燃烧殆尽的烟蒂,“给个痛快吧,我不想在这种痛苦中熬上一小时。”
他充满遗憾地闻了闻缭绕在空气里,混合着血腥味的烟草香,眼珠子朝上翻,死死凝视着福兰,“你也会有这个下场的。”
“我知道,没人可以逃掉。”福兰说,他拿枪顶在克瑞根的眉心,拨动了扳机。
火焰吞噬着巢穴的建筑,炙热将一切都化为了尘埃。
夜下的海面,火光冲天的岛屿像座闪耀的灯塔,格外显眼。
码头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箱财富,它原本属于克瑞根,福兰也无意拿走。
福兰的黑风衣上沾着凝固的血,他站在已经驶离岛屿的黑王号上,回首对劳薇塔说,“让你能掌控的那些隐秘渠道,慢慢地浮上水面。”
“估计明天,整个黄金角海湾的帮派都会收到消息,他们张望片刻后,就会冲上来抢夺地盘。”
“让他们抢,不要起冲突。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