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丁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卡西莫多.伯骑士,这位著名的英格玛富翁是个优雅的绅士与精明的商人,也是位有着传奇故事的冒险家,但同时,又是个性格孤僻的怪人。
虽然在各种聚会时,但在私底下,他并不好接近。
初次见到勋爵的人,都会觉得他的举止符合最完美的礼仪,但更深一步的交往,就会发现,他对待你的态度,永远不愠不火,既不会特别冷淡,也不会将你当成知己。
勋爵从来不聘请仆人与管家,只是偶尔从家政公司请几位帮佣打扫卫生。自从将令人同情的患病女儿送到疗养院后,偌大的屋子只有他一人住着。每到夜间,宅邱的灯火总是黯淡阴沉,惟有黑色缕空的雕花窗扇,隐约露出点微弱的烛光。
只有红雀剧团的老朋友们来访时,这座气氛死寂得有如陵墓的豪华公馆才显得生气颇颇,比如今天,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妮可拿着精致的糕点,恶趣味地挑逗着嘴谗的塞西莉亚。
“叫姐姐,我就给你吃。”
“马蒂达才是姐姐,你比她大好几岁,应该是阿姨。”塞西莉亚天真地说。红发的姑娘一脸沮丧的表情,拉住正在和福兰高谈阔论着文学艺术的劳伦大作家,“我很老么?要知道喊一位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为阿姨,可是很伤自尊的咧。噢,阿姨……”她用那种充满控诉的舞台腔呐喊着。
“塞西莉亚太不懂事了!”劳伦温柔地握住妮可的手,义愤填膺地说,“怎可能是阿姨,大婶才更贴切。”
然后福兰看到,姑娘气呼呼地用锐利的爪子在多嘴的男人脸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卡西莫多,来厨房帮我下。”芭蕊·席拉娜围着围裙,把头探出来。
橘红色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铁皮罐子正吊在火上。里面是乳白色的鱼头海藻汤,团长撒了把胡根末和盐粒,搅拌均匀后,添了一小勺子,倒在碗底,用嘴吹着热气。
“有什么我能效劳?”福兰问。
“尝尝看,味道淡不淡。“芭蕊把碗递给他。
味道很鲜美,鱼头熬得正是火候。让汤水有一种半胶质的绝妙口感。福兰记得团长在以前,厨艺只能说普通。她最拿手地是煮白蛋和蔬菜沙拉。
“很棒,你的手艺大有进步。“福兰由衷地说,“怎么练的?”
“女人只要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和炉火与厨房变成朋友。”芭蕊得意地眨眨眼,“这是只属于女人的魔法。”团长当然不会说出来,她用空闲时间,报名参加了坦丁一家沙龙性质的厨艺培训班。
“勾引一个男人,就先勾引住他的胃。”就是这句很俗气的广告词,让在金钱方面很吝啬的芭蕊。毫不犹豫地交了每节课六十恺撒地学费。
鱼头海藻汤就是培训班教导的第一道菜。
不过她属于那种味觉迟钝的女人。当其他学员们开始挑战马尔克摩宫廷炖羊腰时,芭蕊还在练习如何搭配好鱼汤中调料的比例。
“席拉娜小姐,您实在太浪费了。”培训班的导师。一位著名的大厨兼美食家,心疼地看着昂贵的东方调料,耻辱地在芭蕊手中,变成味道难以述说的“毒药”。
每周三节课,芭蕊在浪费了一打食材后,终于学会这道鱼汤的做法。
“魔法?”福兰莫名其妙,“汤已经好了,要我端出去?”
“你真是个木头,没看到我们的大剧作家和小妮可,有些不对劲么?”芭蕊神秘兮兮地说。“就如戏剧里那种常见地暧昧关系,也许剧团会产生一对明星情侣。”
“我倒是常看见他们为点鸡毛蒜皮地小事吵个不停。”
“这是情调,木头不会懂的。”芭蕊瞪了福兰一眼,在厨房蔓延的香气与白烟中,挥舞着手中地勺子,“要给他们多一点空间,所以,你老实和我待在这儿。”
“暧昧!”妮可望了望手腕上小巧的钻石表,面容上浮现出狡默的笑意。“团长和大个子已经在厨房里待了半小时,还没见出来。”
“绮莉女士”,劳伦很正经地喊着妮可的姓氏,“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妮可立即明白了劳伦话语中的涵义,她凑过身子,小声说,“但我还饿着肚子,真的现在就溜掉?”
“白银街有家馆子,正在推出图兰卡风格的套餐。”
“你请客。”
“女士,您挣的钱比我多。”
“你真不是个绅士。”
“比起当一个严谨无趣的绅士,我更乐意宰你一顿。”
塞西莉亚一边朝嘴巴里塞着草莓酱饼干,一边奇怪地看着两人地脸越来越接近,互相在耳边轻声密谋着什么。“你们是要接吻么?”她恍然大悟地问。
“绝对不是!”劳伦和妮可立即地转过头,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还有些肉,该做什么好呢?”芭蕊为难地摆弄着盘子里的肉条,做道孜然烤肉?天,到现在她还分不清楚,孜然与干胡椒粉有什么不同。
“我来吧。”福兰说,他看了看厨台上的调料,熟练地将肉块用刀刨成薄片,放到面包屑里滚几滚,然后扔到锅子中。
等肉片在沸腾的油里变成金黄色后,他用漏勺捞起来,逼干残留的油,再撒上葱末、姜丝以及不能缺少的橘皮。
“手艺没有丢。”福兰闻着香味,满意地想。
“我居然没发现,你的厨艺这么出色。”芭蕊用手指拧了一小块,扔到嘴里,赞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