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银炭烧得火旺,杜若却蜷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每一刻,都像在冰窖中受尽极寒之苦,背部那抹箭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在开始溃烂。
煎熬了许久,天空才晨曦初露,杜若一夜未眠,只听“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杜若心弦一惊,机警地望向门口。
“雪绸姑娘,你醒来了?”
浣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匆匆走过来。
而进来的,除了浣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快!快把这药喝下去,是大夫新开的方子,喝了或许会好些!”浣惜依旧一脸热忱,还亲自把药递过来。
杜若神情倦怠,用余光扫了扫那个站在不远处,不动声色的女人,二话不说,便咕咚咕咚地把药灌下去,一滴不剩。
“好了,浣惜,你先下去”。
这药喝了,溅出的药汁儿也擦干净了,女人终于开口说话,“先到门外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进来的”。
女人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浣惜戚戚地收拾好药碗,便拘着身子退下了。
杜若扬眸,这才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起这个女人来。
衣饰华丽,颜色偏沉,是那种撑得住大场面的装束。额间的细纹虽泄露出女人的年岁,可还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我是这里掌事的人,本姓易,人人都叫我十娘,杜姑娘也可以这样叫我!”
易十娘远远地坐一张红木椅子上,语气沉稳,却也透露出一种豁达。可杜若捕捉到十娘一对明眸中闪过的精明,还是选择敬而远之。
“原来是十娘……小女杜雪绸见过十娘,谢谢十娘救命之恩!”
说罢,杜若忍痛下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易十娘连忙把她扶起,见杜若容貌干净可人,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姑娘,你来这里这么久了,应该能大概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
“呃,我……”
“姑娘,这里虽是风月场所,可我易十娘绝对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小人!姑娘可以放心。不过,姑娘你这伤……”,十娘顿了片刻,眉宇间流露出点惋惜,道:“恐怕,我是无法帮你治好的了!”
“十娘别这样说”,杜若释然一笑,经过这一夜的煎熬,她深知所中剧毒的厉害,“生死有命,十娘能请人为我医治,我已经感激不尽!至于能不能治好,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听了这番话,易十娘不禁又上下打量起杜若来,“姑娘年纪轻轻,看事情却如此豁达,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姑娘的伤,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
说着,易十娘牵起杜若的手,把她领到窗旁,透过雪白的明纸,恰好能俯瞰厢房下的全景。
只见,楼下设满酒席,赤红的绢绣桌布,弹琴助兴的歌姬,端送酒菜的白净少女,处处看着都养眼。
“杜姑娘,你看到没,楼下右边角落里坐着喝酒的老头?”
易十娘遥遥一指,杜若便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一衣衫褴褛的老叟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单单是背影,就粗俗鄙陋,和阁中奢华高雅的氛围格格不入。
见杜若一脸的疑惑,易十娘抿嘴一笑,又说道:“姑娘可别小瞧了那个老头,他可是京城呵呵有名的神医妙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外号残面老鬼!”
“残面老鬼?”
杜若见那老头骨瘦嶙峋,形同枯槁,确实不像有血有肉的凡人。只是那老头背对着厢房坐,杜若还不知道他样子究竟怎样个“残面”法。
“不过那老鬼性格古怪,不会轻易为人医治,求医者要么送上黄金白两,要么以珍宝地产作为交换,而且还要百般乞怜,才能得到老鬼的眷顾……”
“什么?世上竟还有如此怪异之人!”
正当杜若暗暗唏嘘时,却听易十娘在耳边轻轻一句,“姑娘,人我是给你请来了!至于他肯不肯帮你治病,那你还得指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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