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人重重叹口气:“怎么会在呢,都三十年了。”接着是女人低低的哭泣声:“黄黄,花点,莫要怪娘亲。娘亲一定给你们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慕米桃从柴门后走出来。
柴房中正坐在枯枝上掉眼泪的女人一惊:“你是谁?凭什么如此说话?”
“你找你的孩子吗?"慕米桃坐在这个被黑袍包裹的女人对面温和的说。
黑袍女人大檐帽下露着一双秀美的警醒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翻卷着,挂着泪花。
正在这时,客栈东厢传来一阵叽叽哇哇的哭叫声,在寂静的深更半夜格外襂得慌。掌柜的声音随之响起:“二娃,不怕不怕,爹爹在这。”
黑袍女人嘴角浮起狞笑。
忽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慕米桃挡在门前拦住她:“掌柜家小孩子的哭是你的原因是吧?”
黑袍女人定定的瞪着慕米桃:“哭几声有什么?不是没死吗。我的黄黄,花点,连哭声都听不见了。”
“唉。”慕米桃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有怨。三十年前,这柴禾垛里烧死了两只小狍子是你的孩子吧。”
黑袍女人闻听此言顿时睁大了眼睛,那瞪得眼白裸露的眼睛里有惊恐,有愤怒,有悲伤,更有怨恨随之豆大的泪珠滚出来。脸色失血般苍白。
‘嗷——“那女人忽然面容扭曲狂叫一声袍袖一甩口中念念有词。
东厢那边的二娃惨叫了一声。顿时传来掌柜的和他婆娘惊天动地的呼号:“二娃——你不能走啊——睁眼睛看看爹娘,怎么会这样——”
慕米桃按住那女人摆动的袍袖:“你有怨又何必伤及无辜?三十年前的火灾只是偶然事故,现在你却是在害人你知道吗!你们妖类,蓄意害人也是要被天谴的,白瞎了你的道行,何必害人害己!”
“那我的孩子呢?我只是出去给他们觅食,我叫他们在柴禾下面的洞里好好等着,我就是回来的晚了点,为什么我的孩子就没了?可怜我那两个狍儿还没有见到爸爸。你们人类的孩子是条命,我们狍子的命就不是命?就该被你们人类烧烤吃掉理直气壮的吃掉?在你们狂喜饕鬄我孩子的肉时,可曾想过我在旁边心都在流血?”
黑袍女人泪流满面:“黄黄,花点,快来吃饭吧,妈妈给你们带的青春果子可鲜嫩呢,黄黄——花点——”黑袍女人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双手触摸着门框仿佛那就是她的花点和黄黄。
慕米桃本来是可以一个怒气发动鬼玺就结束这女人给掌柜一家的咒术,可是慕米桃在她眼里看见那深深的对孩子失去的自责和不能接受。她心软了。
黑袍女子絮絮叨叨都和门框说完话后,忽然疯狂的扭动身体在柴禾房里狂乱的怒吼:“黄黄,花点,妈妈给你们报仇,我要报仇——让他们都去死,都去地府陪你们。”
那边东厢掌柜的哭叫声越来越大:“娘子,娘子你醒醒啊。你不能再有事啊——”
慕米桃看出来,黑袍女人是在做某种有规律的动作,越动,掌柜的一家越有事。
“好了。别让我将你打回原形灰飞烟灭。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答应我从此不再报复人类,我便放过你。”
慕米桃按住那女人的双臂盯着她的眼睛诚恳的说。
黑袍女人挣扎中大檐帽脱落露出一头黑亮的发丝。巴掌大的是小脸。脸上的大眼睛哗哗落泪。很是一张美丽的狍子鹿的俊俏。只是那俊俏的面容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慕米桃抬起运了怒气的手臂再次落了下去。
她不忍心一掌就将她毁灭。
人类从自然界的残酷中拼杀出来,成为食物链的顶端,可以任意残杀顶端下面的任何动物。可是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也是爱惜生命的。动物失落了孩子何尝不是承受着如人一般能感受到的痛苦,只是他们没机会说,说了人类也不会在意。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谁会在美味面前去听一只鸡鸭鹅说,我不想死,我妈还在等我吃饭。黑袍女人被慕米桃按住,渐渐神智有点清醒,狰狞从脸上褪去,显出柔弱无助和疲惫:“我只想再看一眼我的黄黄和花点。我已经折磨了自己三十年。这三十年我潜心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替他们报了仇让他们不再怪我。你为什么拦着我?”
“可是报了仇,你也会死?就为了一次不是人为的不是谁故意的火灾,你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的命还要失去你自己的命,值得吗?你的孩子知道了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他们会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你执意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不会让你害人。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放了你。你选哪一种?”
“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就想看看我的黄黄和花点。我就想看看黄黄和花点。我想看看黄黄和花点,我就回来了晚了点,为什么他们就没了——”
黑袍女人看着慕米桃嘟哝着,渐渐眼光涣散,只剩下重复这一句。
这个狍子妈妈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不能自拔,三十年她过的得多苦。
现代特警学过犯罪心理学。有一些活在正常秩序里的人因为贪婪想到犯罪,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罪犯都是因为受过特别的刺激,为了报复挺而走险。
慕米桃觉得这时候这女人需要安抚:“我虽然是个人类,但是能理解你这位狍子妈妈的苦,可能你是高高兴兴带着两小袍子来这一带找狍子爸爸,然后小袍子饿了,天冷路滑,狍子妈妈将小袍子藏在柴禾垛里,又在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