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都城的某处小酒馆中,华灯初上,宾客喧嚣。
今日是杂学大赛的初赛,许多平民聚集在这样廉价的小酒馆中,喝酒吹牛,宣泄着对世道不安的愁闷,也议论着大赛所见所闻,当然也暗中下注,赌自己看好的门派下一轮的表现。
张地一身平民打扮,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面前小桌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猪头肉,还有一壶烫得温热的烧刀子酒。
周围酒客的喧嚣和闹腾似乎和他是两个世界一般,不论周围人闹得如何凶,甚至拍桌子动手撒起了酒疯,但在张地的这一方小世界里,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他缓缓地喝酒,很慢,很慢……眼眸中微微闪烁着神韵,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忽然,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端着一壶烧酒,醉醺醺地一屁股坐下,乜斜着醉眼看着张地,嗝了一口酒气,说道:“你……你这家伙喝酒不……不实在,一……一口一口地喝……哈哈,像个娘们……”
说着,将一只粗短长毛的手指戳到了张地的鼻子上,嘻嘻哈哈地嘲笑着。
张地皱了皱眉,放下酒杯,抄起筷子,忽然一出手,两个细细的竹筷夹住了此人的那个手指。
“怎么?你……你这臭小子,还想跟老子比……比力气么?”这醉汉左右四顾大声嘲笑,引得周围酒客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地在此地等人已经许久了,心中正感厌烦,索性便拿此人出出气,忽然两根筷子一旋,就听咔嚓一声,此人粗粗的手指竟然一下拗断,痛得杀猪般惨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
摇了摇头,张地心说:“我与这醉汉何必一般见识。”起身抛下十两银子。便要离去。
忽然目光扫过醉汉的后背,隐约看到被人用茶水写了两个字“后门”。
他目光一亮,不理周围酒客的惊讶,匆匆走出小酒馆。来到了偏僻的后门小巷,只见暗淡的灯光下,一道窈窕的青衣背影正等在那里。
张地心中一喜,左右看看,不见有人注意。便快步走到此人身前,只见这青衣背影转过身来,掀开头巾,露出一张生满浅色麻子的面容来,赫然便是青竹谷店的姜店主。
“哼!姜店主,你来迟了!”张地冷哼一声。
“抱歉,抱歉,我叔叔忽然到来,我这做侄女的只好应酬一番,迟来片刻还望海涵。”姜妍裣衽一礼。诚心诚意地致歉。
一听对方提起那白大师,张地更是心中不快,双手抱臂冷哼道:“姜店主,那白大师到底是何来意?一出现就威胁要取本人姓名!黄某还从来没有被人胁迫做事的习惯,这事你若没有个妥善交代,我看你我之间的约定就此取消罢!”
张地这也是故作姿态,他父母家人还需对方打探,更何况两人都签下了血契文书,岂能说取消就取消。
姜妍眼珠一转,立时明白了张地的心意。微微一笑道:“黄先生莫要生气,那白大师代表了我父亲和两个哥哥的利益,我素来被父亲不喜,那两个哥哥与我关系也不佳。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也不会远来越国不是?”
说到这里。掠了掠秀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地,续道:“所以我更要争一口气,将五品灵谷的种植人选找出来,获得我父的赏识!黄先生,我之前选的两人都已被白大师废掉了。只有你是最后的希望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最后的“哦”音娇嫩绵软,充满了某种诱惑,让张地的心神都不禁一荡。
但他心念一转,一股法力流过心头,顿时恢复了清凉镇定,板着脸道:“姜店主省省吧!在下可不吃这一套,你不把话说清楚,给黄某一个交代,就算有血契文书约定,黄某也是掉头就走!”
姜妍见张地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也是暗叹一声:“此人心智颇坚,看来不对他坦诚一二,是难以打消他的疑虑了。”
于是长叹一声,一双妙目中居然微红起来,说了声:“小女子命苦啊……”
接下来便约略说了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原来鸿利商盟虽然势大,但也有惧怕之人,姜妍的父亲为了稳固靠山,便想将姜妍许配给凌霄宗的少主作为双修伴侣。
姜妍不从,留下一封信悄悄从家里跑了出来,说愿意来北方寻找种植五品灵谷的天才,若是办成此事,其功绩自然抵得上嫁给凌霄宗少主了;若是办不到,甘愿遵从父亲命令,回家嫁人。
姜妍的父亲深知女儿脾气倔强,若是硬逼的话,只怕会干出甚么出格的事,便只好答应,父女俩约定五年期限,若是找不到人才的话,就乖乖回家待嫁。
结果姜妍这么一闹,固然父亲不悦,她两个哥哥也是不满,若是妹妹早一天嫁给凌霄宗少主,两个哥哥也就早一日能得到莫大好处,于是两人说动白大师,来监督姜妍选人。
那白大师忠于姜妍的父亲,自身又是种植灵谷的大师,先前两人技艺不够,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杀掉了。
说到这里,姜妍眼眶泛红,急切地道:“黄先生,小女子虽然贵为鸿利商盟盟主之女,可是命运悲苦,我不愿嫁给那个纨绔的凌霄宗少主,还望黄先生搭救啊!”
张地见她神情真挚,不似作假,所说的话前后推敲,应该也是属实,心里已有意相助。但被白大师拦路威逼一番,这口气不出,实在不是他张地的风格。
于是摸了摸下巴,目光闪烁了一番,就在姜妍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