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吴大人派人给陆风遥传了信,言是让找的两人已归案。
撑船的老头儿和报信儿的汉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收拾了金银细软齐齐出逃,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两人居然是父子,这案子愈发有趣了。
知府偏爱听好听话,师爷在一旁不住的夸赞,大人真乃神人,这样棘手的凶手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捕归案。
知府鼻子一哼,将师爷踹下座去,“孙师爷,你的马屁拍得愈发响亮了!”
“大人说的是。”孙师爷憋了一口闷气。
陆风遥接到消息后立刻去找游子衿,又碍于几日前他七哥有言在先不许他查案,只得等陆风濬去了工地之后才敢溜去找游子衿。
“七嫂!”陆风遥在门外窗子旁边压着嗓子呼唤。
游子衿仍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听到小野猫在窗台上蹦跶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小野猫,安静点,再不听话把你给煮了!”
窗子仍在咚咚作响,游子衿忽的坐起来,扭头看向窗子:“小野猫,我是要动真格的!”
陆风遥思索片刻,意识到原来这人把自己当了野猫。想要早点去衙门审案,也顾不得计较这般事情,于是声音又大些:“七嫂!”
“陆风遥!你能不来这里闹腾吗?我快被你吵得没命了!”
“你还想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陆风遥使出了杀手锏。
游子衿一骨碌翻下床,“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何止是有线索?犯人都已经抓到手了。”陆风遥哗的滑开纸扇,满腹自得的言道。
“太厉害了!”游子衿径自长叹,这条命总算少了点威胁。
“那是自然。小爷我——”
“还要不要去衙门了?”游子衿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陆风遥一路上琢磨着向来对他礼敬有加的七嫂怎么就忽然对他直呼其名了,一阵子后终于得出结论,这是起床气在犯了。
知府在衙门一阵好等,却也不敢轻易置喙,只能冲着师爷干瞪眼。师爷正襟危坐后言道:“大人,不是我让您等这么久的,所以——”师爷咳了一声,“您不要瞪我。”
知府有气没处撒,对着衙门的柱子踹了两脚。
“吴大人!”
听到这一声,知府眼睛一亮,立刻变得正经起来。“永乐王,您要找的人已在大牢里,听候您的处置。”
“蠢货!我是要你把他们带过来,我要亲自审理。”陆风遥眉头微皱,“还不快去!”
“是。”
陆风遥扶额轻言:“这帮奴才真是让我费心。”
“费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日子不费心?”游子衿一脸不屑的问道。
换作平日,她或许便只会温和一笑带过,不管他说了些什么。
只几日来与他相处,觉得这人嘴巴虽不怎么好,心肠还算不坏。帮自己的忙倒也尽心尽力,所以也多出几分好感,不再拿他当外人般客气着。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陆风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要让你皇父知道了还不得起的背过气去?”好好的儿子一时要抢走自己的龙位宝座,一时又要坐拥天下美人,任谁也会闹心的要死要活。
“所以说呢,就要七嫂替我保密了。我如今留了小辫子在你手里,还要——”陆风遥退后半步,双手抱拳,“谢过七嫂不杀之恩。”
游子衿偷笑,又不敢太明显,用力掩饰过后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你这美人膝在哪呢?”
外出游历多年,至今只换来了个**倜傥的名声和一处不小的府院,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王爷当得也够窝囊了。
“咳咳,说正事。”陆风遥忙换了话题。
犯人被押上公堂之后,两人一脸正色。
陆风遥温和的看向两人:“两位家里可是缺金银财宝,要找我七嫂谋财害命?”
“是。”异口同声,不愧为父子。
“前辈神机妙算!还未见过我七嫂便能卜算出她那日会去坐船。”陆风遥走到两人身边击掌叫好。
老人淡定自若:“草民年轻时和人学过几招卜算的本事,所以区区小事对我而言并不难。”
“那前辈可能算出此次牢狱之灾会在何时可解?”
老人闭上眼睛,手指开始掐算:“不远了。”
“不远那是何时。小王不懂,还请前辈指点一二。”陆风遥继续发问。
老人不说话,于是陆风遥又发问,“两位可知道一个命令便可让两位丧命黄泉?”
“你不会。”开口的是那个年轻人,陆风遥一眼认出这便是当日骗自己离开的那人。
年轻人扣头言道:“我所知道的永乐王爷,仁慈宽厚,最看不惯不公平之事,不大像是能成全此等冤狱之事的人。”
“你说的不假”,陆风遥继续言道,“可你们也着实不冤。实施这谋杀皇室子媳的罪名一旦扣上,可是要累及九族的呢!”
年轻人显然阅历不够,神色有些慌张。倒是那老头按住了儿子的肩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很快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便已放松下来。
陆风遥正欲再问时,游子衿暗暗朝他使了眼色。
“别再查了。”出了大堂的游子衿淡然说道。
“为什么?你刚才不也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很显然那两人是受人指使——”
“我看出来了。”这一声毕,陆风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七哥也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