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玥这次为了参加宸妃娘娘的生辰宴,可是特特穿了大红色撒金宝相花的荷花镶黑边花软缎的大袖褙子,藕荷色外罩软烟罗绣丹桂内衬薄锦的花笼裙,头戴金镶红宝石金钗,并一根金镶东珠的簪子,显得端庄华贵,配上微微上挑的眉峰,即使她下跪在地,人家瞧着她,亦能从她身上看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容嘉县主,本宫再不济还是贵妃呢,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宫?”甄贵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让自己发火,只是面色淡淡的朝着顾明玥发问道。
顾明玥勾唇冷笑,只当她说的是废话!
“皇上,臣有话要说!”缪御史一脸正义愤慨的表情。
皇上盯着缪御史,脸色渐冷,问道:“缪爱卿有何高见?”
缪御史是那种拎不清的,如果换了别人,肯定不会此刻站出来说话的。
他径自出言道:“微臣最近听到一则流言,邸报上也有写,疑似顾家现任宁安候通敌叛国了,再联系到今日西凉贼人在边境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微臣认为应下令捉拿宁安侯进京审议为妥,而且顾家一干亲眷该看押起来才对,实不应该再出现在宴会上了!毕竟叛国可不是小事!”
说完,他很不屑的朝顾明玥这边瞥了一眼。
顾明玥心中气愤,正想辩驳一番,忽然听崔小王爷站了起来,朝着皇上拱手作揖道。
“皇上,小臣觉得此事乃有人刻意中伤顾家,若不查他个水落石出,恐怕寒了其他忠烈们的心。”崔小王爷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譬如定北侯老夫人,她的相公定北侯就是战死沙场的。
皇上闻言阴沉着龙颜,一语未发。
大殿上的气氛倏然安静起来,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众人都紧闭嘴巴不敢乱插言。
就在大家快被这压抑气氛给憋坏的时候。今日的寿星宸妃娘娘突然轻笑一声,道:“皇上,既然说到顾家了,那就让顾家人说说吧!总不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吧?不能听信一方言辞,也听听顾家人怎么说。皇上你意下如何?”
“你起来说话!”皇上扬了扬眉,对顾明玥说道。
顾明玥缓缓站起,轻轻旋身面朝左方男宾席面,环顾所有文武百官,轻笑一声,笑靥如花,倾国倾城,清澈灵动的眸子闪着独特的光彩,气度端庄,清雅明韵,自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我父亲宁安侯九岁从军,十三岁在西北第一次荣立战功,换回的是心脏右侧第一条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疤,十八岁大战黑狼族,徒手杀敌两百,当时中了黑狼蛊毒,身上还被砍三十九刀,侥幸捡回一条命,当时真可谓九死一生,二十二岁拥立皇上登基,与叛军厮杀,更为皇上挡刀再次受伤,更惨的是小腹被刺中一刀,差点不能人道……”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彰显我父亲的军功,而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这里谁都可能背叛皇上,背叛大楚,就我父亲不会,如果要背叛,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当初他干嘛帮皇上挡刀,不会让那叛军直接一刀子捅死皇上吗?”顾明玥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崔秋心听了她说的这番话,吓的全身发抖,这是多么诛心的话啊!皇上听了会怎么样?
崔小王爷更是担心极了,左手握拳,握紧了又放手,他不知道今晚这生辰宴,这小姨子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还有你缪御史,你这个乌七八糟的言官,你不应该去弹劾那些贪官污吏吗?你竟然把污水往我顾家忠烈之门泼来,你的良心是被狗肚子吞了吗?我为皇上感到痛心,在这关键时刻你们不是应该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替皇上分忧解难,却在这里挖他墙角,毁他城墙!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们可曾想过将军被传出通敌流言,会造成大楚军军心不稳,冀州有可能会失守,冀州的老百姓会遭到西凉恶贼的残忍蹂躏,更会使得生灵涂炭,国将不国,那将是永远无法挽回的痛!难道你们午夜梦回不会梦到那些皑皑白骨吗?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
“你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即便你是皇上御封的容嘉县主,但朝堂之事却不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谈论的!”缪御史摆明了瞧不起顾明玥一个小丫头片子。
“是啊,我是闺阁女,但是我身上所带的这个东西,应该有分量让我说这样的话吧!”顾明玥冷冷一笑,扬手从袖笼里取出丹书铁劵来。
她昂首挺胸的将丹书铁劵给呈到皇上的条案上,无视皇上铁青的老脸。
“整个大楚唯我顾家有这丹书铁劵!这上面承载着多少顾家儿郎的性命和忠心?皇上,我知道我今天说这番话,自己这条命兴许留不住了,但是我还是要大着胆子说一句,我顾家无愧于这张丹书铁劵!你要如何发落,随你!”
如果皇上真要下令杀她,她不介意释放出随身空间里的毒气,让全大殿的人陪他死!
正当所有人以为皇上必定会处死顾明玥的时候,皇上却哈哈哈的笑了。
“顾明玥,你若是男儿,该有多好!罢了,朕念在你一片孝心,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了!”皇上白了缪御史一眼,然后柔了柔脸色对顾明玥说道。
皇上和燕鸾长公主夫妇俩那是什么交情,他怎会相信外界那些黑宁安侯的流言蜚语,他只是想看看那些跳梁小丑会怎样的焦急?会怎样的让人作呕?
“丹书铁劵拿回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