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一声令下,云海飞宫清光大放,俄顷鼓声如雷响动,阻挡在前的山岳被这鼓声一震立成齑粉,妖气拂过漫天都是细沙泥尘。这鼓声越来越响,便是数万里之外也可听见,无数沾染了妖气的生灵在这鼓声当中皆是爆体而亡。
江宏腰上别着一枚令牌,手中一面幡旗摇动,随他动作那鼓声时起时伏,时高时低,时急时缓,下方妖兽被这鼓声震动之后状若疯狂,向四方胡冲乱撞,浑身气血翻滚如若沸腾,倏尔就可看见这些妖兽身上血管凸出,青筋暴起,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炸裂开来。
云沐阳与谭贤书正自阵中穿行,阵气击撞徘徊耳际,有隆隆响声。此时眼睛一看,见得无数妖兽都是通体血管膨胀,俄而千百爆炸响声炸起,天中下起了瓢泼血雨,肉糜跌落下来瞬息间将下方的海坑填平。
谭贤书震惊道,“云真人,这些妖兽怎会如此,是昆仑那鼓声?”
云沐阳目光收回,敛容沉声言道,“昆仑道宫曾诛杀无数天妖铸成十二铜镝,此宝置于昆仑首仙山,此宝可镇杀万妖,是故千百年来无有妖物胆敢前往九州。如今一看必然就是昆仑早已将十二铜镝藏于此地,应对妖族。只是未料到妖族也是摆了天下玄门羽士一道,遮掩天机,迷惑世人。”
“十二铜镝?”谭贤书倒是听过此宝,只是此宝听闻与地气相连难以挪动的,这般一看却是有元神真人到了南海了。他眼神变得十分凝重,少顷言道,“云真人,那若是这般昆仑道宫就此入了太极天宫么?”
云沐阳面上冷哂一笑,“昆仑道宫此法针对普通妖物或许有用,但是针对这万妖大阵却是十分困难,如若不能将千年万载以来的妖圣神念除灭,阵中妖兽便是死绝了此阵仍然存在,其等若要闯阵定然还有许多困难。”
谭贤书似懂非懂,少顷点了点头,拿出一柄雨伞浮在顶上。这些肉糜血雨看着好似无有厉害之处,实际上每一滴都沾染了妖圣之念,如若长期滴落在身最后便有可能被妖圣神念感染,最终沦为人身妖心之物。
过有半刻,海水上涨,尽数是血肉漂浮,无有一具是完好的。此时再看那兽潮已是灭了,看去血海荡荡,只有许些气泡冒着。如此浩荡声势看似在眨眼之间变就被昆仑消弭。而云海飞宫仍是拨开气障缓慢前行,顶上大玉虚天法阙虚影宝光如流水泄下。此刻云海飞宫表面也有不少血肉粘在上面,张懿命人前去将飞宫扫尽。
这时几个力士起了铜吹吹出一股大风,不想拿些血肉似乎生根了无论如何施法都是吹拿不下。几个力士看了一眼,生怕责怪,当下拿了法术飞上飞宫上方,拿了小铲用尽力气去除,不过却无半分效用。诸力士大急,无计可施,忽而一个力士喊道,“大家用指甲刮磨就可取出些许来。”
诸力士一见果然如此,当下就是唤了百十个力士上来,不过片刻间就是刮得干干净净。其
等看了看手上已无半点指甲,疼痛不已,但却欢欣大笑。一个力士执事大声道,“我这便去向真人复命。”
云海飞宫之外一条星河横亘穹苍,星光闪烁之间天枢星君、玉衡星君、瑶光星君、天狼星君、旦鬼星君、耕和星君、奎昂星君七人立在云霓上,长虹环绕。
旦鬼星君额头生有一角,双耳微尖犹如小狐,貌相却是十分俊美。他往前一看神情有些紧张道,“诸位星君,这大阵并未损得分毫?”
“哦?”诸位星君皆是面容惊讶,纷纷把目光看去。
少顷旦鬼星君解释道,“万妖玄阵之中的妖物虽然尽数都是死灭,然而妖灵仍在,而且与历代妖圣所留神念交杂,这万妖玄阵实则已是变得更加威力无穷,吾等要穿过此阵恐怕还需等到真君出手破去。”
诸位星君面容各有不同,少时天枢星君起手轻轻一划一缕星光划过,眼前见着一座星碑。他对奎昂、耕和二人道,“二位星君方才斗战之时可是把星光遍洒,星光所及之地就有星力可借,二位对这万妖玄阵可是有了眉头?”
他们早知这万妖玄阵厉害之处,因此布置也是十分妥当。他们遍洒星光只要所洒下的星光有所污秽那么这一条道路就不可再走,反之此路就可畅通。先前瑶光星君请得意欲前去救援便是这等原因在。这时二位星君往前跨去,指引星光,正自辨别道路。
眼前似有一阵涟漪漾动,似乎从千里之外踏入二人。诸位星君一看面容微微惊讶,瑶光星君惊奇问道,“云道长、谭掌门果真好本事,却是不知如何跨过这虚空界域、避开妖圣神念而来?”
“原来是云道长、谭掌门,吾等失礼了。”天枢星君也将目光看去,略带惊讶,方才议事对于星宫而言星宫极为重要,因此才是避开他来。如今此人竟是找到路途,对其更是高看几眼。再看其气机渊沉,又如山立,目中不由放彩连连。
其余几位星君并未见过云沐阳此刻听到其人名姓更是认真看去,随后目光收回都是暗暗感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听闻其修道不足四百载,可是这一番功行已是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瑶光星君大声笑道,“诸位星君,我与诸位介绍一二。”诸人皆是见礼互祝祷词,随后才是商议起来。
瑶光星君再度问道,“云道长二位破空而来,可见对此颇有心得,可否指点一二。”
云沐阳微一摆手,谦言道,“贫道不过昔年看得几本闲书,学过几日阵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