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一点,这妖蝎霎时间腾起一阵妖风来,滚了几圈就是变作一个大汉,正是天罡别府中那谢鳌。只是此时他眼神呆滞,面目僵硬,浑身只有甲壳护住。澹台郢把手晃了一晃,再是轻一抖肩顶门就是走出一个与他面容仿佛的元婴来。
这元婴踏入谢鳌颅门,他就是浑身一震,目中顿有神彩。只是谢鳌一见澹台郢却是龇牙咧嘴作势欲打,只是浑身僵硬不听使唤。
澹台郢唇角一抖,嘿然道,“谢道友何必做这徒劳之功,你那具元婴已然与本座合为一体,你又何必冥顽不顾。本座念着与你也有些交谊,这才留了你元灵下来,否则教你魂飞魄散即是,又何必费如此多功夫?”
谢鳌听了这话不禁垂下头来,眼皮动了一动,道,“老魔,你欲我作甚,速速道来,只望你早日放了我元灵转生。”
“哈哈,道友快人快语,只要此事过后本座亲自送道友往西幽冥土轮回池转生。”澹台郢笑容满面,看他仍是有些不信,又是信誓旦旦道,“本座向来谨言守诺,既是应承下道友那便绝对不会反悔,道友大可放心。”
“如今我已是阶下之囚,不敢奢求其他,只要道友能够放我元灵,我可自行前去转生。”谢鳌叹了一口气,也知此事全然不在他自己,当下问道,“老魔,你欲我做之事速速道来罢,莫要再有遮掩。”
“此事易耳,道友附耳过来。”谢鳌撇了一撇脑袋,就是不情不愿靠了过去。少时他眉头一皱,不信道,“你果真是要我回了千足部?”
“如何不是?”澹台郢眉毛跳动道,“道友尽管回去,只要按照本座所言行事,此事过后我立时放了道友元灵前去转生,绝无虚言。”
“好,本王去也。”谢鳌已是迫不及待,脚下一踏妖风再起。
“道友慢来。”澹台郢目光一扫,举手一按就是言道。
“你这是何意,难道要出尔反尔?”谢鳌顿时大怒,转过头去,狞目变色道,“本王虽是被你所囚,然而也不是可以任你凌辱的。”
“哈哈,道友不必惊慌,本座一言九鼎,绝不更改。”澹台郢并不发怒,反而笑道,“现下外间就有本座一敌手,也是有些本事,本座不愿与他大动干戈,你若就此出去了必定被他发觉,还是待得星夜之时本座弄法送了道友出去。”
“你倒是大的好主意,意欲借我千足部之手铲除敌对。”谢鳌冷然一笑,言罢就是坐了下来,看也不看他,就是吐纳灵机。然而却是发现这灵机虽是不断涌入,却始终不能与他元灵契合,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是哀声一叹,千年苦功已是尽数做了他人嫁衣。
澹台郢轻一摇袖,伸手一抓就有一朵黑莲花凭空现出,魔光幽幽转动,似有一层薄雾笼在表面。然而目光看去却是头昏目眩,不能自持。这一朵黑莲花唤作‘魔阴蚀’,乃是他从幽冥白骨堆聚之地取了无数阴鬼煞气炼制出来。
然而那炼制手法又非是鬼道,而是用得魔道魔功,是故不但可以运转鬼道法门还可御使魔道神通。此宝施展开来一则可以污秽灵机,长此下去清灵化浊,也要成为浊气魔穴。若是祭炼到高深之处,此间就是任他驰骋。
二则此宝一旦使出,能够人心智,惑人神魂,魔气萦绕之下,就连元婴修士也要神魂失守,如此就可侵夺神魂。不过此法只是预想之中,先不说这千佛窟所在之地佛光普照,灵机尤盛,犹如江海,而魔阴蚀作用在此便犹如倒入一瓶浓墨,起不了大作用。
再者那云沐阳一看便知不是弱手,身周清气盈腾,赤光隐隐,修行之法很有可能克制魔道攻伐,必定会在自家法宝御使之后就先行打散浊气。不过他用此宝却并非是用来正面斗法,而是要将谢鳌这位大妖送出去,如此再行借刀杀人之事。他可是极为爱惜羽毛之人,对自家性命更是看得十分紧要,只要有三分危险那都不会去做。
云沐阳趺坐高崖顶上,掐算半刻之后仍是找不到那金菩提子气息。他双目微微垂下,却是决定在此坐等,只是在了结这因果之前却是不得不小心那澹台魔头。他心中已有主意,站起身来之后目光远远一望,就将袖袍一展飞出百数面阵旗,往四方投落而去。
他四时六御阵图遗失在天罡别府,否则只要以这阵图为基立时就可以化出一座大阵来,由此转化阴阳,变换五行,还可去浊澄清。这些阵旗虽是不能与阵图相较,可是却可以作为警戒,除此之外还可聚养灵息,不令浊气沉积。
少顷,他四周看去,又以乾阳天火灯找寻澹台魔头踪迹。只是宝灯原本对付这等魔孽鬼物都是有奇效,而今却只是堪堪指出一个大致方向来。他心中一想,立知缘由,这千佛窟乃是洞天福地一角,而乾阳宝灯灵真涣散被压制也是情有可原。
他原本打算先行下手,现在看来敌暗我明,一旦动作就要被其发现,缺了先发制人之势。是故他就将此事稍稍放下,转而去看这千佛窟无边胜景。清气一荡,飘身而落,看了一看下方第一座石窟。
就见里间一尊佛像,身上金箔已是剥落下来,可是仍可见庄严豪奢,站在前方也可觉得一股令人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云沐阳身上清光一震,那些气息立时散去,目中却是有些许玩笑意味流露出来。
俄而,他漫步而出,再是转向下一方洞窟,就见一飞天神女,神态娴雅静美,弓足单膝而立,反弹琵琶,环带欲飞,身周有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