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风和日丽,海面碧波翻涌。潜真岛上,一声昂扬吟啸,便见电蛇紫云在天中汇聚,俄顷见得一头头上生凸角,身上紫光流淌,形如蛟蛇的电鳗腾空而起,裹挟碧浪紫云,呼呼啸动。
云沐阳两袖一展,上得紫色电鳗脑后,见他大袖飘摇,身周清气缭绕,如若神人。
阴桦妙目一看,也是大为惊讶,却是不曾看出这田苍海原来是妖修一流。心中暗道,“这位云道友不是一小派出身,怎会有这等妖王仆从?若果真是自家降服而来,那倒真真是好本事。如是看来,那位青雀道友恐怕也是妖王之属。”
忽而耳中似有雷潮响动,抬目看去,云沐阳已是乘坐紫鳗而去,当下纤指一点,一驾华盖飞车落在云上,脚下烟云顿生,托着她往飞车而去。
这时千里之外秋云岛上,四方旌旗飞摇,岛屿东方有一架三层飞舟,其上灵光铺遍,见着百十修士各执法器严阵以待。龙槐阳怀中抱着一枚象牙玉圭,站在飞舟顶层,目光远望,忽而他手上玉圭咔嚓一声碎裂,他却是恍若未觉。
这时龙天呙与龙三娘联袂踏了过来,目中似有怒火燃烧,又是悲愤交加。二人上得前来拱手一礼,颤声道,“叔祖,族中所遣一百二十三人前来助阵,已是尽数殒落,便是九叔父也未曾逃得性命。”
龙槐阳转过头来,有些失魂落魄道,“此事别要说了出去,免得乱了人心。”他唇齿哆嗦记下,就是泪流恨声道,“那云沐阳如此狠毒,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他。”
他这话一出,龙天呙立时就是心头冒火一般,而龙三娘却是耸然一惊,忙道,“叔祖,此时族人为何人所杀已是无有必要,眼前之事才是尤为重要。”
语声方落,隐隐听得雷鸣如鼓,数十里外紫光扶摇,云气漫遮,见得电蛇燎舞,无数潮水攀云而上。龙槐阳目光看去,一拍栏杆,道,“好,云沐阳,老朽拼着一死也不叫你如愿。”
岛上龙氏族人骤见紫云从海来,电光如蛇舞,也是面色骇然。忽而一声尖锐嘶啸,众人都觉得心头被针刺一般,有些人不出声尖叫起来,就是倒伏在地,翻滚不已。俄顷,才见,海上一头形如蛟蛇的狰狞怪鱼,吞云吐雾,电光相随,众人一阵惊慌。
“这是什么怪物,如此庞大?”一人失声尖叫起来,方才被那尖锐嘶啸震得心头惊恐,此时又见得如此怪兽更是惶遽不已。
其他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唯有一方脸修士脚下一踩,怒目道,“你等这些无胆鼠辈,有诸位老祖坐镇,区区一只怪兽算得什么?”他说着也是不禁往那头怪鱼望去,却见怪鱼顶上一少年道人广袖飘摇,看着从容自若,好似谪仙一流。心中顿时就是有些厌恶,恶狠狠哼哧一声,不屑道,“摆的甚么威风。”
云沐阳立在田苍海顶上,大风呼啸,身上道袍鼓风扬起,耳边阴桦真人纤指一点,朱唇轻启,道,“云道友,前方便是秋云岛了。此岛形如云朵,岛上多有黄芙蓉,是故唤作秋云岛。”
云沐阳含笑点首,知晓她在告知自己地况,道,“阴真人,此地灵脉不兴,气机薄淡,不是修道之所。”
“道友阵道修为如此高妙,倒是我多嘴了。”阴真人掩唇浅笑,只是还未说完却见岛上一道遁光携怒而来,其后就听得吟啸震天,三头龙鲸弄潮兴浪,已是扑了过来。她不由有些惊讶,皱眉道,“这龙氏也太不讲规矩,不知礼数,才是现身便就兴潮杀来。”
“如此正合我意,”云沐阳朗声笑道,“阴真人且请到一旁观战。”
阴真人轻点螓首,略微作礼,身下飞车一个瞬间遁了开去,旋而在旁数十里铺开漫漫云彩,条条霞光。
田苍海在海中一个卷尾海浪中顿时有无数电芒生就,他声如瓮磬,道,“老爷且让小的会一会他们。”
云沐阳笑道,“不必,总要让他们乖乖上我幡旗来,不显示贫道手段终也不会信服。”言语一出势如吐雷,一杆蓝靛玄云幡旗跳了出来,见风即长,倏尔化作八丈高下。
田苍海一见这幡旗心头一个惊凛,好似有一股浩浩威势,如山如岳压在心头,情不自禁身子拱了起来。
云沐阳见状微微一笑,把手一拂一阵柔风吹过,田苍海顿觉浑身舒畅,即刻退守一旁。
这杆幡旗非旗,而是敕符所化。他心中早有计较,若要重兴逍遥道统,
蓬莱神道便是一大助力。只是这蓬莱神道在九州之地几乎不能兴起便要为昆仑所灭,索性天地无穷广大,这外海便是蓬莱再兴之所。
“三位龙道友,若是此时上我幡旗,还可免你等肉身之劫。”云沐阳大笑一声,指着身侧飘扬幡旗,好似有无数水柱玄浪滔滔鸣响。
龙氏三人初见云沐阳乘骑怪鱼而来俱是心中一凛,如若有这等帮手,三人想要斗败其人怕是不易。可是那头怪鱼竟是乖乖避到一旁,虽是觉得云沐阳乃是藐视之举,可是也觉信心大涨。
然而此刻一听云沐阳这等狂言,登时心头大怒,齐齐裹挟巨浪分作三个方向包围上去。
云沐阳面容含笑,原本只是赌龙槐阳一人,但若三人怒火中烧、起了生死争斗之念,那便大有文章可做。那时便是取了三人性命,也无人敢来置喙。他如今却是要搜集修士元灵上得敕符,以为神兵,日后才可相助神道重立蓬莱道宫。
无数水浪拍来,皆是隐含阴寒气机。他把袖轻轻一抖,遽尔眉心剑丸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