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盐城杜氏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嫁了与你,不知吃了多少耻笑,”杜氏哭哭啼啼,方才风度全然无有,不住抹泪道,“公爹残疾,婆母再醮,我可曾…”
只听啪一声脆响,却将杜氏打翻在地,钟思阳怒声喝骂道,“这等毒妇贱婢还留在府中,是嫌不够丢人么?”自家母亲陈年往事被人揭出,钟思阳盛怒之下难以克制,她也不愿克制,一巴掌下去虽只用了三分力,却打得杜氏贝齿脱落,满口溢血,珠翠散落,少顷便是昏死过去。
钟剑见着眼前少女顿时大惊,喊道,“四妹。”
“休要叫我,枉阿母疼爱于你,你却任这贱婢辱骂,简直枉为人子。”钟思阳把袖一甩,冷喝道,“你且向大兄解释去。”
“大兄?”钟剑一时不能自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抬头见着一风姿潇洒的青衫男子端坐正位,只见他面无表情,微一张口,“好男儿顶天立地,如你这般上不能为父母分忧,下不能为子侄孙辈作则,当罚,此为其一;任人辱及父母无动于衷,此为二;受制于人不思醒悟,此为三,你在此处好生反省三日。”言罢振袖而去,只留钟剑跪在地上。
“大兄,枉小妹以为三兄盖世英雄,却是如此草包,竟受制于妇人,”钟思阳愤愤难平,方才杀人心思都是有了,自家母亲确实再醮之妇,可是外人闲话便就是了,作为儿媳不思掩盖还敢在丈夫面前肆无忌惮。“大兄,杜氏若还敢留在我钟府,定教她生不如死。”
“少时见了阿娘莫说此事,只道三弟悔悟,愿在正堂跪省三日,求得阿娘谅解。”
“大兄怎得替他求情?”钟思阳顿时不满,嘟囔道,“身为一家之主不能管教内宅妇人反受制于她,小妹恨不得好生教训。”
“阿娘阿爹年事已高,尤其是阿爹,何必惹得不快?”云沐阳剑眉微沉,便就仰天望去。
钟思阳顿时一惊,道,“大兄什么意思?”她只觉心中疼痛,也是听出话外之意,可是却不愿相信,泪珠顿时滑落下来,泣道,“大兄乃是金丹真人,也是不能吗?”
“万物生灭皆有定数,强求不得!”云沐阳摇首叹气,“不能超脱便终有所不能。”
“阿兄便无法子么?”钟思阳泪眼滂沱,忽的她就是一震道,“阿兄,阿爹看着身康体健,眉宇也无晦气,阿兄是否看错了?”
云沐阳只是一叹,“昔年我向乐师兄求了‘体凡丹’,家人都是服用,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他稍稍一顿,沉声道,“万年之前大劫之后,神道殒灭,黄泉不再,凡俗之人连转生机会也是无有。”
钟思阳几要跌坐在地,默然哭泣。
云沐阳目光淡淡,少时只见一健仆自大院外游廊匆匆走过,神色凝重,他稍稍一想,便就将他唤来,“何事这般紧张?”
“回禀大老爷,乃是汴京城来信,好似有大事。”健仆行礼之后大声答道。
云沐阳将书信拿来一看,却是面色无变,好似早有猜测,将书信还了与他,“拿去与老太太瞧。”
“阿兄是何等事情?”钟思阳抹干了泪强自镇定下来。
“昔年种因今日得果,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