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唐千峰还在挖心掏肺地关心他,“小北,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啊?你有没有受伤啊?”
“那倒没有!”张小北平复了一下心情,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子,不由蔑视了一眼,“这男人婆怎么来了?我的飞翼呢?”
唐千峰瞟了一眼目光陡然冷冽的南宫璃,慌忙朝张小北使了个眼色,声音压低:“胡叫什么呀你?要没有长公主,我还进不来呢!更别说把你救出去了!”
“那我飞翼呢?她怎么不来救我?”张小北心里很不爽,尤其是看着这个目空一切的南宫璃,打心眼儿里鄙视她。
南宫璃更是嫌恶地连个正眼也不瞧他,要不是看在他救了绿衣的份上,早一脚把他踹翻过去了。
“还什么飞翼啊?我找了她半天,也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半个人影都没有!要是指望她,你就等死吧!”唐千峰愤愤不平,心里对风间飞翼的厌恶又升了一个层次。
“怎么可能?难道……”难道她一个人走了?嫌他碍事不要他了?想到这里,张小北心里一酸,难过地蹲了下来,不吭声了。
“小北……”唐千峰也被他感染的面色悲哀起来,蹲下身陪他发呆。
隔壁的草堆骚动了一下,南宫璃循声望去,但见一个浑身脏乱的男人顶着个鸟窝头坐了起来,显然也是刚刚苏醒。
她问身旁的狱卒:“那人是谁?所犯何罪?”
狱卒嬉笑道:“回长公主,他是傅子俊,当初不是您下令将他软禁的吗?还说每天都要给他点苦头尝尝!您瞧,那边一百多套刑具,已经给他尝了三十多套了。我们牢头决定,等这一百套刑具用完,他老人家再发明一些新玩意儿,绝对让他刺激到死!”
“啊?”南宫璃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眼前形同犀利哥似的人物,很难将他和曾经那个**倜傥的公子哥联系到一起。
那厢傅子俊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突然间慌了神,四下里寻寻觅觅,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像在寻找某个可以钻进去的地洞。
“把门打开。”南宫璃威严地吩咐了一句。
狱卒立马弓着腰上前打开牢门上的铁锁,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
南宫璃走了进去,闻着他身上的臭气,胸口直犯呕,只好捏着鼻子,隔着一段距离看他。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傅子俊?”
傅子俊的身子陡然一僵,随即颤抖。他眸光辗转,黑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中却分明流露着深深的挫败和自卑。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呼吸急促。
“你真是傅子俊?”看到他那个样子,南宫璃不由得生起一丝怜悯,想想当初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弄成今天这副熊样,一定比死还难受吧?想想,这孩子也不容易啊!
身后的狱卒已经忍不住发起了威:“傅子俊!见到长公主还不下跪行礼?还想进黑屋子受刑是吧?”
一听到黑屋子,傅子俊像见到鬼似的,慌忙地跪倒下来,嗓子喑哑着,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参……参……参见长公主。”
“行了,起来吧!”南宫璃目睹着他的卑微,不禁叹了口气,“令尊前来看过你没有?”
傅子俊跪坐下来,失落地摇头。
南宫璃皱眉,略一思量,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罢了,我看你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今天就送你上路吧!免得再受什么无谓的苦难!”
什么?
傅子俊差点被吓得骨头散架,惊悚地瞪向她。
还以为这女人突然对自己语气委婉,是打算对他从轻发落呢!没想到……这恶毒的蛇蝎女人是想送他上路啊?不!他不要上路!他挺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都没放弃,要是最后还是难逃一死,那之前所受的苦不都白费了?
南宫璃见他突然神情激动起来,甚至瑟缩地往墙角挪去,有些为难地说:“不是我公报私仇,是你有心谋反,若是留在世上,迟早会害了傅恒将军,害了傅家,甚至是整个月池国!安亲王说的对,国法不容动摇。你,非死不可!”
傅子俊很想跟她认个错,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士可杀不可辱!
那厢张小北总算从被抛弃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将南宫璃的话回味了一番,蓦地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唐千峰的阻拦,蹙眉大叫:“有我张小北在,你休想动我傅兄一根汗毛!”
闻言,南宫璃斜睨了他一眼,挑眉冷笑:“好大的口气!你别忘了,自己还身在牢狱之中呢!本来我还好心过来救你,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陪他一起上路吧,奈何桥上也好有个伴儿!”
唐千峰大惊,可张小北根本不给他发言的机会,火气一上来,更是口不择言:“还说不是公报私仇?你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欺压良民吗?告诉你!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想杀我?先问候一下你的祖宗十八代吧!”
南宫璃没想到这小子拽起来这么目中无人,气的她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飞翼怎么会把你带在身边?看来我还真得教训教训你!挫挫你的锐气!”她一挥手,口气干练决绝,“来人,将这小子押上刑架!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这天牢的刑具硬!”
话音未落,便有数名狱卒强行将张小北拉了过去,他想抓紧最后的机会再骂她几句,嘴巴却被一团麻布塞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