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深。”宋渊渟腰板挺得很直,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我们积怨这么久,我很希望可以趁着今天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如果你觉得和我打一架可以把从前那些事情一笔勾销,那我们就打一架。”顿了顿,宋渊渟继续说,“总之,我不会为从前的事情道歉,这些年来你一直对我抱着这样的情绪,我一直觉得莫名其妙。”
赵深笑了笑,他握紧拳头:“好啊,那就打一架。”
宋渊渟解开大衣,将衣服脱下来扔到场边,然后将里面的深蓝毛衣卷起了袖子。
宋渊渟好久都没有打过架了,上一次打架还得追溯到中学时代,小学的时候他去美国念书,在那边也是小霸王一只,中学的时候回国,把在美国养成的无法无天的性格也带回来了。中国有他固定的圈子,拉帮结派什么的,在贵族学校其实风气更盛,那个时候他和赵深,就属于绝对对立的两个小帮派。
他和赵深结下梁子,说起来其实还不是起源于徐清妍的事情,在那之前其实他俩就已经认识了,早在幼儿园时期两个小孩就已经为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争来抢去。宋渊渟少年老成不假,可毕竟也还是小孩子,可能自己独一份儿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拿正眼瞧,可如果有另一个小孩子虎视眈眈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山难容二虎嘛,两个人加上同龄的迟与。度过了打打闹闹的小时候,那时候迟与和宋渊渟家住一个大院儿,感情深厚自然不比隔着老远的赵深。迟与显然是站在宋渊渟这一边的。
打来打去,就打了小学,小学几人还是在一起,可班级不同了。虽然比从前的距离要远上许多,可要是在走廊里碰上,还是要翻个白眼什么的。宋渊渟从小就在智商上显示了无与伦比的超前性,赵深和迟与那会儿还没有开窍。整天盼望着体育课。
大户人家不愁钱,可身为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还是一样的。宋渊渟成了同龄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那些年不知道叫赵深和迟与有多么恨得牙痒痒。
后来宋渊渟被宋立昶、阮庭双送出国念书去了,参加了个什么天才少年养成计划。
小孩子忘性大,仇家不在跟前就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直到后来宋渊渟在美国无法无天到叫阮庭双和宋立昶看不下去了。只好接回来放在身边视察着。宋渊渟这才再次回归到赵深的视线里。
只是好几年不见,过去的恩怨情仇忽然都变得幼稚可笑起来,于是赵深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算不上冰释前嫌,只是两人碰上的时候连白眼也不翻了,直接目不斜视。
徐清妍的事情算是导致第二次大战爆发的导火索,徐清妍出事儿的那一天,赵深找到了宋渊渟,两人在篮球场上干了一架。就是这个篮球场,只不过是一个炎热的夏日。
宋渊渟不愿承认自己打输了。其实赵深挥过来那一拳的时候他有短暂的犹豫,大概是出于全人类最美好的天性——同情心。他忽然觉得那个跑来跟他告白的姑娘挺可怜的,连带着跟前这人,也挺可怜的。为什么身边有这么多人都在被爱情牵着鼻子跑呢?
真是可悲。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神游,宋渊渟被赵深迎面击来的一拳给击中了下巴。
嗬,可真疼!
宋渊渟出生以来头一回打架还被打了脸,嘴角被自己的牙齿撞裂了,疼得要命。
果然人一同情心泛滥就会被拖后腿,宋渊渟咬牙切齿,赵深却已经见好就收,拍拍手对宋渊渟说:“你给我记住喽,别以为小时候我抢不过你就永远抢不过你!”
宋渊渟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眼睛里湿湿的赵深。
这和他从前记忆里的他很不一样。
现在他自己也谈了恋爱,终于明白了被爱情牵着走是怎样的一种心甘情愿,也明白了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人抢走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冷漠过了头,可是要叫他为这件事情负责任也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
时隔好多年,又遇上了架友。
二十分钟后,赵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擦破了,手撑在身后坐在地上。
“我赢了。”宋渊渟站着,将袖子慢慢地放下来,“遵守诺言,你不要再靠近温嘻嘻。”
赵深思考着,他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他的最干净的爱情发生在高中,可是最后的收尾却过于惨烈。徐清妍后来得了抑郁症,毕竟不过是一场云烟的小单恋,她却将自己本来清秀的脸变得面目全非。
再后来,他听到噩耗,内心钝钝的,痛感已经不怎么明显。
他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投入了那么多感情的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的爱很纯粹,见到喜欢的人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嘴角就想要上扬,见不着就想得不行,恨不得立刻飞到她面前......
这样的感觉,他竟然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了。
温嘻嘻是个奇妙的女孩子。
赵深这样想着,抬眼看了看宋渊渟:“怎么办呢,有些舍不得了......”
宋渊渟神色一僵,但很快和缓过来:“你想要抢着受伤,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和温嘻嘻,板上钉钉的事情,别的事情抢不抢得过你,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东西,没有人抢得过我。”
说完,宋渊渟拍了拍手,然后弯腰捡起了场边丢着的大衣,离开了篮球场。
宋渊渟回到家的时候,先去了书房。温嘻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