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已懒怠与她啰嗦,侧头冲着身后另一名健仆甩了甩头,那名健仆从他身后走出,作势要上前拿她。
她心知言语已是无用,下楼的道也遭人堵上,实是无处可退,眼见着那健仆一步步地逼近,她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步步向后退去,直退到檐廊木围栏边,便再无路可退了。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楼下,庾宅的马车正在她所立位置的正下方候着,如搏上一把,或能全身逃脱,倘若逃不过这一劫,即便是一死,也是清白干脆的,总好过落入杜淹手中。
来不及多加思考,她用力吸一口气,调起浑身上下全部的气力,猛地拽过一边立案上的一个小坛酒,借着这股力道,朝着那步步逼近的健仆推砸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响,也顾不得看有无砸中,她回身俯在木围栏上,大声呼喊,“阿达!阿达!”
可是她没有听到阿达的回应,亦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楼下只是空空的一辆马车。“莫要教她跑脱了。”屋内传来杜淹恼怒的声音,拦截在楼梯口的那人蹬蹬蹬地往楼下跑去围截,杜淹与方才被砸的那人一齐向她快步走来,他的手离她已不到十寸,穆清再等不得,心往下一沉,狠狠咬着牙,侧身翻出木围栏,向楼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