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发着烧,在病床上昏迷两天两夜,这期间,凌云翼称病,未去早朝,只是衣不解带的守着她。
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如若游丝。让他心下一阵恐慌。
他握着她的手,望着她苍白的脸,一遍一遍的唤她的名字。“尘儿,是朕害了你,你快些醒过来好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逃避,也不能怯懦。朕要你好好儿的活着。”
落尘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三日的黎明。她缓缓睁开眼,轻咳了几声。
见她醒来,凌云翼目光灼灼的看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尘儿,你醒啦……太好了。你可知道,如今你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
闻言,落尘轻抚着肚子,感到难以置信。她太大意了,真是枉为大夫,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呢?想到自己差点失去了孩子就一阵后怕。
这份后怕之后,心上亦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动容。老天爷对她从来不怜不爱,让她生命中珍视的人一个个都随她而去。如今却将心爱之人的孩子赐给她,对她总算还有一丝眷顾。
相较他的喜出望外,落尘却眉目低垂,并未抬眼看他,态度冷然。
“从前我孤身一人,旁人的话,再如何难听,也伤不了我半分。如今有了骨肉,难道皇兄还要令我未出世的孩子也被天下人不耻。”
听到她的指责,他有些生恼。他怒道:“朕是皇上,有朕在,谁敢说你半点不是。”
这话说得好无道理,却十足的蛮横,引来落尘一阵嗤笑。
她露出讥讽一笑,道:“在皇兄面前。天下人都可指鹿为马。但你能管得住天下人的口,却管不住天下人的心。皇兄若真的怜惜落尘,就让我搬出飞霜殿。”
他不惜冒着夺人妻室的骂名,也要将她强留在身侧,只是为了能与她朝朝暮暮,为了她能令她展露欢颜。
可她却不快乐,先是对他淡漠如霜,如今亦渐生怨恨。难道竟是他错了。原以为能与她越走越近,却令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蹙眉,沉吟半响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好!朕答应。只是你要答应朕,千万要珍重自己的身子。”
“这是自然。”她无心留恋红尘,只因生亦无欢。可如今。上天赐给了她龙擎苍的骨肉,她便会拼了命来护住他。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她露出平静而安详的笑。
擎苍,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平安归来。
见她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她在想着谁。他挥挥衣袖,有些负气的愤然离去。
五月,龙擎苍攻占了西京,西岐王族莫流云逃亡西域。不日,龙擎苍班师回朝,凌云翼下令犒赏三军。凌云翼令他将军队驻扎在离京城三十里的地方。只带三千将士入京。
这日,宫中宴请将士,紫苏不知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兴奋的跑来见落尘。进门便道:“公主,皇上今晚宴请龙将军,你就不去见见嘛?”紫苏深知,落尘心里不痛快,皆因他而起。心里总盼着他们能成其好事。
紫苏进门时,落尘正在梳妆。听到她的话,手中的木梳猝然掉到地上。
对着镜子勉强的笑了笑。当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喝下了许多灵药,也食了不少补品,养了几月,身子虽然仍然消瘦,但比前四个月前已经大好,脸上还有了些许红润的光泽。
真的说他回来了吗?等了许久,盼了许久,不就是为了见他平安归来吗?如今,他得胜凯旋,她却失去了见他的勇气。
她低低叹道:“既然我与他今生注定无缘,相见怎如不见。”
这话,原说的是艰难的事实,可说完之后,她的心却阵阵发寒。她知道她可以要求凌云翼见他最后一面的,可是她却害怕见他,害怕徒增伤感,更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紫苏将地上的木梳拾起来,执起她的长发,梳理起来。“当初公主答应皇上不见将军,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公主肚子里有了将军的子嗣,他已平安得胜归来。若能将误会解开,说不定还能成其这一段大好姻缘。”
听到紫苏的话,落尘嘴边溢出苦涩的笑。
“解开了又如何呢?难道我还能期盼他带我离开这里?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但皇上若要取他性命,也不是难事。你不懂的,他那人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真是知道了真相,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不会放我一人留在宫中。还不如……”
还不如让他以为她就是一个置他生死于不顾,薄情寡义又贪慕虚荣之人,就算让他误会她真如坊间传闻的那样真和凌云翼互通款曲,她也在所不惜。
紫苏知道她心里苦闷,却不知她已经将事情最坏的结果弄得如此清晰。
她向来将落尘示弱亲人,如今见她如此,她自然心痛万分。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了她半分。她放下手中木梳,紧紧拥着落尘,喃喃道:“公主……”
“紫苏姐姐,我没事的。我还有孩子。只要他能平安来到人世,今生我已无憾。”
落尘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怀孕五月有余,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得到胎动,她的孩子想来也算个淘气包,总会时不时的踢她。
见落尘笑了,紫苏暗暗自责,原本是她来安慰落尘的,怎的反成了她安慰她呢?
“可公主如今还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真的不见最后一面吗?”
落尘悲哀的笑道:“今日还是,只怕明日就不